事已至此，再悔怨又有甚么用？她虽不至于恨上周姨娘，却也不再有半分怜悯。
抬高嗓音，慕长歌问道：“这是谁的意义？”
大夫民气狠手辣，睚眦必报，本日之事，她必然会记恨在内心。周姨娘哪怕是死在了明天，也难保大夫人不会将这恨意，迁怒到了慕冬芸的头上。
周姨娘痴顽了一辈子，毕竟在临死前聪明了一回。
“二蜜斯……都是我对不住你……”
她的杜口不言，仿佛令周姨娘更焦灼了起来，本就痛磨难耐的身子，颤抖的更加狠恶了起来。
见了周姨娘死去的这惨状，碧珠脸上尚且另有几分惨白，当下仍有些心神不定，仓猝点头后，便急仓促冲了出去。
这一句，反倒将碧珠给问到了哑口无言，她竟连粉饰都不必粉饰半分么？
碧珠面上模糊带了几分难堪，看几眼素玉，把心一横，“素玉女人可别曲解，我对素玉女人，本也是没甚么成见的。”
只是在她心中，任何事，只怕都比不得她的蜜斯首要。这些日子，慕府当中的波谲云诡，早已令她有些草木皆兵。
到了这时候，慕冬芸仿佛才模糊明白了甚么，哭到神采煞白，几欲晕厥。
“二蜜斯……”周姨娘吃力地开了口，泪如泉涌，“都是我一小我做的，不关……不关冬芸的事……”
她这模样，倒是令慕长歌心底禁不住酸了几分。
周姨娘越焦急，那被烫伤的喉咙就越是肿胀，眼白以内，尽是一片鲜红血丝。才不过半晌，周姨娘便不顾本技艺上的伤口，奋力地锤打起了床沿。
素玉闻言，倒笑了出来，虎魄色的双瞳，洁净透辟，如同初生孩童，“我为何要臣服？”
慕冬芸她虽木讷，倒是这府里可贵纯真的一个，内心从未曾有甚么样的诡计狡计。就连她的笨拙，都有几别离样的纯真。
“我悔怨了，二蜜斯……我不该当听信了大夫人，便要去害你……”周姨娘忍着剧痛，极力扯住了慕长歌的衣袖，“求你，求你帮帮我……”
碧珠顿时便有些忍不住了，如若不敷忠心，她怎能放心让她留在蜜斯身边？
“顾妈妈她……顾妈妈她怎能做出了如许的胡涂事？”慕冬芸哽咽道，“都是冬芸不好，要不是冬芸求二姐姐开口，让娘也跟来，娘怎会碰到如许的事情？”
慕冬芸惨痛的哭声，顿时充满满了全部屋子。
“小事罢了，我怎会放在心上。”素玉向周姨娘地点的卧房扫了一眼，“二蜜斯还是快些去吧，昨晚虽是二蜜斯宅心仁厚，没筹算要了她这条命，但见这伤势，怕也撑不了多少光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