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这些糟烂东西给那头小狐媚子入药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，且不说她本就做的谨慎，哪怕事前未曾讳饰过，老夫人真要查证，也得是第二天的事儿了。
“难不成真是你……？”
大夫人做戏的本领，当真是比那些叫得上名号的红牌伶人，都不晓得要高超了多少。
“奴婢不该财迷心窍，偷了蜜斯的药去换银子……”
在老夫人等人的眼里，大夫人这番话，有悔怨，有愤恚，更有着善心不得恶报的委曲。
慕长歌固然是慕家血脉，但是到了当时候，老夫人就算不至于要了她的命，今后也决然不会再信赖她一字半句！
“奴婢该死……是奴婢该死！”
“奴婢不该糟蹋了大夫人的一片善心，不该栽赃了大夫人，令夫人蒙羞……”
慕长歌和顺一笑，但是这笑意映在大夫人眼底，顿时令她心头无端一紧，再定了神去看，慕长歌眼底的那道锋利锋芒，早就消逝了个无影无踪。
慕长歌抬高了眉心，也轻声开了口，“顾妈妈也是护主心切，只当我替她求个情，还请母亲不要见怪她。何况……”
一个夜晚，充足让很多的东西，都在她的掌控之下，神不知鬼不觉的消逝，到时还是死无对证。
端的是假惺惺到了顶点，慕长歌心底轻视地收回一声嘲笑，如果真不肯让顾妈妈多嘴，开初截住了话头便是，还用得着等她把该说的都说完，再跳出来摆出这副公道模样么？
当祁靳之真正对上了那双眼睛时，他竟有了刹时的愣怔。
旁人都听不出，张妈妈却顿时如同遭了五雷轰顶，脸上赤色尽数退了个干清干净。
要么她一力承担，抗下统统的罪名，要么，她那独一的骨肉小虎子，可就难保能不能活下去了。
满院子的人，可都未曾见过这惨烈的阵仗，更何况撞死的还是同他们朝夕相处之人，顿时一个都煞白了脸，惊魂失措。有那年纪小一些的丫环，更是径直给吓晕了畴昔。
慕长歌面带悲切，仿佛也非常不忍见到这副惨状。只是祁靳之却看的清楚，自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眸中探出的，却只是一丝冷然幽光。
说到情深处，顾妈妈眼泪都要夺眶而出。
张妈妈惊骇到了顶点，牙齿猖獗地打着寒噤，一不留意咬破了舌头，满嘴都是浸泡着血腥气的绝望。
提及慕长歌这些年断断续续的病症，大夫人声音都有些哽咽，那满怀的心疼烦恼，无一不令旁人动容。
“她这一死，可算是还了我们夫人明净！”顾妈妈悲戚道，“老夫人有所不知，这张妈妈实在也是个不幸人，故乡有个烂赌的弟弟，全都得靠她一人补助。偶尔手头实在是没了，便会找夫人求点布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