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怒不形于色,是为人君者最根基,但是战战兢兢做了这些年臣子,慕文泽天然不丢脸出皇上现在,已经清楚是有了些怒意。
侍卫将那矮胖男人按在地上,“这便是云来赌坊的掌柜朱三,部属已经将人同官银一同带来了!”
“是,皇上。”厉远帆沉声道,“在那位公公回到宫中,禀报皇上官银不翼而飞之时,臣便存了心机,暗中命人去查探了赌坊,若能找到蛛丝马迹,便马上前来答复,到了这时候,想必也都应当返来了才是。”
慕文泽强作平静,眼角余光却悄悄瞥向了皇上。
“官银呢?”厉远帆问向那二人。
心底格登一沉,慕文泽冲皇上恭敬行了一礼,按捺住颤抖手掌,“皇上圣明,此事必定是有甚么曲解,还请皇上查明本相,莫要冤枉了贤臣啊!”
“莫非慕大人当真不知,擅自调用赈灾银两,即便是只动了一两,也要满门抄斩的吗?”
“就是这位大人!”
陪在二夫人身边细心检察的慕长歌,听到老太爷声响,又赶紧起家畴昔,脸上写满焦灼,眼神更是未曾探向别处一眼。
在见到这些银两时,慕家老太爷牙根狠狠一咬,面色白了一白,顿时便有些喘不过气了。
错愕错愕,在刹时便爬满了慕洪宇的神情,皇上的面庞之上,更是在刹时透出一抹清楚怒意。
而那冷酷一瞥当中,仿佛又异化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讨厌。
厉远帆盯了那朱三,厉声道:“明知是官银,你也敢收下,就不怕斩首示众么?说,这些官银,究竟是从甚么人手里得来的?”
慕洪宇怒而拂袖,“厉大人是要我觉悟甚么?我从未做过之事,又何来纸包火一说?”
厉远帆嘲笑一声,“既然如此,那他如果在,你也定能轻而易举认出。现在,便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遇。”
“我……”慕洪宇面色更加酱紫,面上已经是汗流如注。
厉远帆又道:“那人,你可还能认出来吧?”
“抬起你的头俩,看细心些,看你究竟能不能认得出那人。”
“大人做了甚么,小人一概不知,还请大人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,快别在扳连小人了吧!”朱三说着,竟又诚惶诚恐跪在了地上,冲着慕洪宇连连叩首了起来。
百安对赌坊的态度,向来是模棱两可,不封禁,却也毫不支撑。大臣当中,如果有人去到赌坊,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,但唯独占一项,是谁也不敢例外的,那便是赌坊当中,毫不答应畅通官银。
朱三的赌坊虽大,却从未见过这阵仗,战战兢兢跪在地上,一身的油汗,渗入了身上裹着的绫罗绸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