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长歌用心看着大夫人,她要保胭脂,那她便如她的意,留下这丫环的小命给她,只是这“留”,却要比干脆杀了她,都更令大夫人恼羞成怒到了顶点!
老夫人面色一青,顿觉胸口一阵拥堵,这丫头,现在竟放肆至此,连半点颜面都不给她这老夫人留了!
大夫人牙齿咯咯作响,额角青筋几近要突破那薄薄的皮肤,一口腥甜卡在了她的喉咙。
在慕家,她这当家主母天然能够说一不二,但在太子与苍王面前,哪怕是服从,让她跪,她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地跪!
“另有宋姨娘,今儿冤枉了你,也不能就此作罢,你受了伤,又平白无端受了惊吓,待会儿我便让下人包些补品给你。”
胭脂身子一颤,顿如醍醐灌顶,转头便对着慕长歌磕起了头,“二蜜斯饶命,奴婢不想死,求二蜜斯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!”
“母亲曲解了,女儿又岂是那种小肚鸡肠,斤斤计算之人。女儿要的不是赏,而是——罚!”
慕长歌缓缓点头,轻笑一声,“你的不敢,我也实在不敢信。”
胭脂颤抖着扑在地上,泪水将脸上的香粉都冲了个横七竖八。
硬着头皮,胭脂颤声问道。
“你让我如何能绕过你?”大夫人点头,居高临下的斜睨着胭脂,“你本意当然是好,我也能谅解,毕竟你们家祖孙三代都在这府里服侍着,还服侍过我们老太爷的父亲,情分天然是不普通。”
“女儿晓得,母亲向来仁慈,待下人也刻薄的很。胭脂是母切身边的大丫环,豪情更是非同平常,可这一回,母亲即便是再不忍,也不得不罚!”
但见慕长歌朱唇轻启,只一句,便又将大夫人给狠狠逼退了一步——
这一口一个情分,又道甚么本是忠心美意,大夫人的把戏,不过是想暗中试压,逼迫慕长歌留下胭脂这条小命。
自顾妈妈身后,想要再拔擢一个亲信,本就难上加难,现在身边也就只要胭脂这一个用的顺手些。
“二蜜斯仁慈,已给你留了一条性命,另有甚么不满足?即便是她本日放过了你,我也毫不能轻饶!”
太子倒也罢了,那苍王对这位慕家二蜜斯情根深种一事,早已是人尽皆知。倘若明天当真来硬的,一旦真的惹怒了那苍王,只怕到时候,慕府就不但仅只是鸡犬不宁四个字能够描述的了。
宋姨娘顿时便做出一副感激姿势,泪盈于睫,“谢夫人犒赏。”
大夫人两排牙齿,已狠狠咬在了一处,一团闷火卡在心口,几近要将她眸子都给烧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