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奴的一番虽说的有些不清不楚，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，沈快意竟敢随便将一个宫外之人带进宫来，这已是超越了端方，何况依善奴的意义，舒妃娘娘与福瑞郡主之间仿佛结下了甚么不为人所知的梁子，那福瑞郡主操纵金屑要毒死舒妃娘娘也在道理当中了。
善奴哀痛道：“奴婢的嗓子是给人灌了哑泉里的水才弄成这般的，灌奴婢的人恰是当年奉侍舒妃娘娘的赵修梅。”说着，她俄然迎着快意跪了三个响头道，“郡主，奴婢感念你为奴婢治嗓子，只是事关性命，有些话奴婢不敢不说。”
善奴恭恭敬敬的解释一番，说的却都是究竟，正因为说的究竟才让快意无可回嘴，世人恍然大悟方才明白宁采女为何要治死沈快意，为着宁采女以为是沈快意害了杜家二夫人和四蜜斯，宁采女想报仇罢了，而宁采女被打入冷宫，底子没有才气暗害沈快意，以是她拿捏着舒妃的把柄逼着舒妃与她同谋，而那把柄现在正在沈快意手上，恰是善奴交给沈快意的香璎。
其他嫔妃并不敢多说话，这些事她们还是越少参与的越好，她们只是三缄其口的坐在一旁干眼看着。
皇上又复又鞠问了宝霞，宝霞晓得一旦真想揭开舒妃娘娘连身后的荣光也没了，可舒妃交代过，她不要身后荣光，但求铭儿没事，皇后此次是盘算主张要毁灭了舒妃和宁采女，连舒妃身后的哀荣也不肯给，皇后不过是恨舒妃叛变了她罢了。
“朕倒忘了舒妃身边有你一号人。”
良贵嫔恍然道：“皇后娘娘，臣妾也记起来了，仿佛就是她，只是她甚么时候跑到忘忧阁去奉侍了？”
世人的目光投向快意，却未见她脸上有涓滴镇静之色，因为除了皇上，没有人晓得快意早已将赵修梅的事回禀过了皇上，这当中的启事快意也向皇上解释过了，当时皇上也并不觉着有甚么，只当是件极小的事，未曾想本日倒又将那些牵涉出来了，皇上拧了眉并不问赵修梅的事，只单问善奴道：“福瑞郡主为何要你刺探宁采女的事？宁采女又为何要和舒妃同谋治死福瑞郡主？”
“皇上曾经还夸奖过奴婢是黄鹂鸟儿。”善奴说着就抬起了头，皇上似想起了甚么，只点头道，“我当是谁，只是你的嗓子怎变得这般了？”
殿内的氛围一时胶凝的可骇，殿外倒是暴风卷过，树叶儿哗哗摇落，天气已晚，转眼间已是乌黑一片，守灯的宫人早已点灯了一排排明黄宫灯，一股带着潮湿气味的冰冷暴风卷入大殿，掀起帘幔，却不敢有一个宫女敢上前一步去关了窗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