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大小小的都跟着老夫人俯身拜了下去,魏北悠望着祖宗牌位的眼睛倒是闪了一下,才跟着膜拜。
冬年顺服地换了一件,却又奇特地问道:“蜜斯比来不是不爱穿之前的衣服了么?”
那以后再过十数天,便是魏府老夫人的五十岁寿辰。
寿辰的前一天早晨,老夫人要焚香拜告六合先人,然后端坐上座,受子孙和幼辈的叩拜礼,这叫做拜寿。
魏北悠站起家来,任由冬年给她解着衣带,换上那件粉色通身一支开的畅旺的桃花的曲裾,系上绣着配套梅花的紫色腰带。前梳双平髻,披垂的头发则用紫色的发绸悄悄一绾。冬年摆布看了看,暴露了笑容。
京中做寿自有处所的一套端方,起首十岁、二十岁、三十岁、四十岁生日叫做生日,到了五十才叫过寿。且二十、三十、四十岁生日普通是不过的,俗谚“不三不四”,也就是不吉利的,只是到了日子桌上添一些荤菜。过寿从五十岁开端,五十岁称为大庆,六十岁以上为上寿。谚云“三十、四十无人得知,五十、六十打锣告诉”。凡大办寿庆,多是富室且有社会职位之家,贫困人家则不做寿。
忽闻得脚步声,有人在门上悄悄磕了三下,“蜜斯,该去前院了。”是冬年。
“春阳姑姑放心,北悠都筹办好了。”魏北悠微微一笑,并不说筹办了甚么。
魏北悠站在正堂门口往里看,寿堂中间的“寿”字已经摆放稳妥,两边挂贺联“福如东海大,寿比南山高”。门梁上方吊挂着红色丝缎,素净喜庆。堂前的门柱上也贴了大红的“寿”字,两边各一,对称显眼。
镜中人并无窜改,仍然还是那张脸。重生后她一向窜改的仅仅是穿着,从之前的色采素净招摇变成了淡色内敛含蓄,除此以外,仿佛再无其他。只要魏北悠才晓得,表面这层皮是多么虚假的东西,挡住一颗完整窜改了的心。
见魏北悠的寿礼,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。从速把人扶起来,抱到怀里心肝儿肉的叫了一阵,又把红包塞进她怀里,才松了手。
在房中孤坐,不知不觉便日落西山。初春的太阳老是落得早,未到申末,天已黑了。魏北悠从窗户往外看,月明星稀,气候大好的一个早晨。前院灯火透明,倒把那一片天都映得亮起来了。
“几日前春阳问蜜斯送甚么寿礼,蜜斯说还未想好。现在可想好了么?”春阳低眉问道,此时堂浑家来人往,却也人声喧闹,本分歧适说话。只是春阳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,何况大户人家做寿的安插非常费事,春阳估摸着要筹办到早晨,但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儿不必定,因此才叮咛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