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已经是说得委宛了,实诚话应当是太子韩烨早已埋入河底、骸骨无存才对。
“朕是韩家天子,大靖皇室起于韩。”嘉宁帝话语沉沉,终是一句落定,“朕能够给你挟天子令诸侯的权力,也能够让帝家超出诸贵爵和百官之上,和韩家共享皇权,但朕纵愿大靖亡,也不会让江山在朕手中改姓。”
帝王之座上,嘉宁帝面上暴露一抹怒意,他的目光在帝梓元半白的发上一晃而过,终是忍不住开了口。
这统统产生在电光火石间,待嘉宁帝重新开口时,仿似统统都未产生。
帝梓元入宫见皇的事不算奥妙,嘉宁帝昏倒在乾元殿急招太病院院正入宫的事却被瞒了下来。
她能昂然立于嘉宁帝前介入帝位,斥责帝君,却在这句诘责前无可回嘴。
帝梓元抬眼,对上嘉宁帝烁烁龙目,一扬手将圣旨收拢,负手于身后,在嘉宁帝的谛视下干脆利落地开口:“摄政皇权交给帝家,我给你韩氏十年喘气时候。”她说完回身朝乾元殿外走去,“我帝氏族人忍耐了十年委曲和丧家之痛,这份堵塞和惊骇,陛下,你也该尝尝。”
“我想如何?”帝梓元负手于身后,眉宇肃冷。
“朕会规复他帝家嫡子的身份,对当年牵涉进东宫偷换之事的人既往不咎。”嘉宁帝摩挲着指间扳指,神情暗淡不明,“他好歹也是太子教养长大,朕也曾对他寄予厚望,他现在掌着太子留下来的东宫权势,朕顾念着太子旧情,也未曾难堪与他。”
“要朕允先帝之旨?”嘉宁帝望着龙椅下隽但是立的帝梓元,缓缓起家,目光如炙,“帝梓元,你想为皇?”
“朕输的也不是天下,而是朕最优良的嫡子,大靖王朝将来最睿智的国君。”
若无韩烨,韩帝两家早已陈兵对垒,亦无本日两家掣肘的临时承平。
非大靖天下不成平。
暗卫自半个时候前入宫禀告,却始终未听到天子开口扣问。
乾元殿内,朗朗之声,清澈无垢。
“帝梓元,你何必放肆,朕输给的不是你,而是朕的太子。”
以二十年皇权换韩氏江山的持续,恐怕也只要嘉宁帝有这个心性魄力。
毕竟帝家尚另有一名嫡子活着,将来大靖江山姓哪家,还真是说不准的事儿。
“那帝梓元,你,想如何?”
韩云只要三岁,外戚垂弱,诸贵爵民气难测,纵立韩云为太子,非二十年之功他难以握权亲政。让出监国之权,让诸侯百官和帝家相互辖制,反而能让年幼的储君安然长大,护住韩氏江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