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,小团子更是慌乱,小小的身躯挪了两步,企图把地上的书遮住。五六岁大的孩童,深处大靖王朝的权力中间,心智远超同龄人。

“气候冷,太傅受了风寒,我来找找古籍药方……”韩云小声回,小脸上写满了严峻。

回廊远处,帝梓元如许想着,把怀里的小团子抱得更紧了些。

帝梓元一起行得缓慢,吉利举着伞亦步亦趋地跟着她,雨水吹进伞下,落在帝梓元肩头。帝梓元咳嗽一声,面上神情却满不在乎。

三年前大靖科考舞弊案震惊天下,女匪贼任安乐也是因为这桩案子得了文官和士子的爱护,正式踏进了大靖朝堂。

这话一出,韩云顿时挺直了胸脯,看向帝梓元,站得很有模样。

她这一抬步远去,连续串的松气声谨慎翼翼响起,恰在这个时候,被风吹着了又受了点小惊吓的团子一下子松了神,连打了几个喷嚏,不晓得是不是太严峻,止都止不住,一张小脸上挂满了眼泪鼻涕,实在不幸得很。

孩童清脆稚嫩的声音带着不甚较着的惶恐和颤抖,帝梓元朝地上的书扫了一眼。

在世人瞪大眼的惊奇中,帝梓元弯下腰,在小团子脸上一顿乱揉,她行动看上去卤莽,却非常轻柔,放动手时韩云脸上被擦得干清干净,连他头发丝上沾的雨水和跌倒时额上蹭的灰尘也被帝梓元一并拭去。

吉利眉头皱得老紧,自西北之战回朝后,这位这两年积威更重,旁人等闲不敢开口。另有半月便是云景毁城之战两年之期,吉利更是不敢劝。

帝梓元一起未停,她绛红的盘龙晋袍衣角被雨水溅湿,或是神思不宁,经藏书阁回廊的时候,被个软软糯糯的团子绊住了脚。她一个趔趄,被手忙脚乱的吉利稳稳扶住,小团子却四脚朝天,手上的东西撒了一地。

帝家和皇家几十年的恩仇纠葛已是公开的奥妙,摄政王犹对皇家后嗣格外冷酷。起码在陛下病重疗养别苑摄政王把持朝堂的两年里,她从未停止过一场皇家宴席,除了叮嘱当年的太子太傅右相教诲小太子外,平时更是毫不过问。在现在的皇宫里怕是世民气中,摄政王身边的大寺人总管吉利,职位都要比太子高上那么几分。

帝梓元摆手,道:“龚大人历经两朝,朴重廉洁,做恩科主考再合适不过了。”

小团子被这么盯着,内心头发毛,不自发瑟缩了一下。

“相爷何意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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