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澜清被惊醒,他回过眼,看着早已见底的茶盏,嘴角暴露一抹极纤细的苦涩之意。

“连将军,这是君子楼的一品茶,当初将军入城时言敬慕本楼茶道,为此护了君家满门。君玄戴德将军庇佑,一向无觉得报,本日亲手为将军煮茶一盅,权当谢恩。”

苑书和长青都不在身边,归西又守着潼关,帝梓元身边暂无可调之人。若不是顾及着君家的隐蔽,她倒是能够让君叔和快意来挡一挡桑岩……

“吉利,你记着,今后靖安侯君的号令就是孤的谕令。”韩烨叮咛这句的时候,清平淡淡的神采,手里仍不断歇地在剥着葡萄。但不知怎地,别的两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当真和无庸置疑。

桑岩还是一身黑衣,他呈现在莫天不远处的回廊上,衣袍略皱,尽是灰尘,带了些许狼狈,脸上神采亦不复一日前的倨傲,多了一抹沉郁不甘。

莫天摸索过西云焕的功力,固然不俗,但远不如桑岩。等了一天一夜竟然是这么个成果,莫天神采立时便沉了下来。

桑岩头垂得更低,低声解释:“陛下,臣昨夜一起跟着西家蜜斯,刚入内城便有妙手呈现阻了臣的来路。那人虽技艺不敌臣,却长于轻功,臣被他拦住,失了西蜜斯踪迹,厥后寻了一日,也未再寻到她。”

第十四章

桑岩刹时明悟了莫天话语中的意义,活着的韩烨固然能给北秦带来更大的好处,可若实在没法活捉,让大靖太子死在军献城,也会摆荡漠北军心,重创大靖皇室。北秦夙来尚武,若能诛杀韩烨,陛下在北秦的威望数年以内将无人能及,也能立时消弭德王对朝廷的影响和节制。

只是……为了拿下韩烨,全部军献城外松内紧,北秦将士乔装的布衣几近遍及大街。这本是他当初和连澜清一起定下的安排,现在却成了他擒住西云焕的制肘。

他,已经整整四百五十一日,没有闻声过这个声音了。

这时,一个托着命盘的算命白叟盘跚行过,他手上的铃铛荡出清脆的铃声,悠远而孤傲地反响在沉寂的街道上。

桑岩谨慎翼翼瞥了一眼莫天桀骜疏冷的背影,不敢再进言。

如此一看,他们的陛下在姻缘一途上倒是比那位太子爷荣幸了很多!

他紧紧掩住膝上微微颤抖的手,循着那双白玉如瑕的手一点一点抬首望去。

帝梓元一怔,昂首朝他看来。

明日就是收局之时,他竟然还能在这里磨掉一夜风景,明显这一年来,就连一个眼神他都不敢放在那人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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