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逢乱世,大家皆有挑选之机,严复天然明白,这个乱世将临之时,一样也是他的机遇,只要北洋这棵大树顺利成章生长下去,十几年后,那个还会记得他严复并非进士出身?
是了,对于绝大多数浅显百姓来讲,不管是北洋也好,东北也罢,终归都是大清国的,即便是关外的东北那边剪掉了辫子。穿上了汉裳洋装,可那骨子里总还是大清国的人,不,骨子里总还是炎黄子孙吧!
“荃帅,以卑职看来。东北水兵不敷为惧,观其所造之兵舰。除“定海”、“靖海”为法兰西所造或由其指导以外,别的如镇海、平波者。皆为其所便宜,当代之造舰术,以英德为第一,两国互有是非之处,而美法实为二流,三流者快意大利、俄罗斯者,至于东北,恐在四流以外,划一兵舰,英国所制与俄国所制天然有所分歧,后者质量难及前者,于海上,自不敌其前者……”
这不过才三年的工夫啊!
摇点头,李鸿章倒是在心底长叹一声,水兵只是其次,他忧心的是当前之局。
想到刘坤一,李鸿章天然想到让两江头痛不已的“民匪之患”,虽说那些民匪远在江西要地,却牵绊着两江之力,令其没法尽力帮手张南皮,即便是有其帮手又能如何,两江也好、湖广也罢,都是沿于江干,只要他李鸿章情愿,海军便能直入长江。进而直捣黄龙。
“话也不能这么说,可如果,如果当真调走一镇新军,那这我们这边……”
“嗯,容我再想想……”
当初不另有人嘲笑着甚么“随便弄艘铁壳船,装上两门炮,便觉得成了水兵”吗?现在,谁还能笑得出来?起码,李鸿章是笑不出来了。他办了几十年的洋务,别说是如“镇海”那样一艘顶两艘“定镇”的战役舰,便就是如“定海”级那样的巡洋舰,又岂曾形成一艘,乃至于,他压根就看不上国造兵舰,且不说其贵,就是其质量也无不能同购自外洋的兵舰比拟。
说话的是严复,这位天津水兵书院的总教习,虽说其有着“清国最懂水兵之人”的名声,不过其仍然十数年如一日的于水兵书院任职,只不过比拟于畴昔,他的功名之心已经淡去了,不会再像畴昔普通,每逢恩科便去都城赴考。
可再如何说,他也没体例对东北形成雄师舰,编练出了一只气力不逊老北洋的舰队视而不见,并且将来这支舰队,只会越来越强大,将来没准就会超越北洋,把李鸿章视若掣柱的北洋水兵的势头压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