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说……重新熔炼……”
一个个宁氏后辈恍若做梦,他们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浅显的白袍男人,三十年间,他们为奴为仆,日日夜夜在采石场做苦工,欲得一时安宁而不成得,这个男人却带着数十万族人展转迁徙,建城立业……
支离破裂,到处一片狼籍,归墟已经破败到了顶点,也脆弱到了顶点,仿佛风一多数能将它吹碎,归墟以外,阴川还是安静,被宁泽抽走的那段阴川水早已自行补上,一条黑线在浑沌中蜿蜒……
宁泽摇了摇,道:“不碍事!”
“父亲,你这是做甚么……你这又何必……”宁仓猝让过,他一脸无法的搀扶老爷子,父亲的意义他岂会不懂。
老爷子听完,嘴唇抖得短长,他低着头,自言自语道:“凡城……弃爵北迁……筑城独立……封禅山废皇……天下第一家宁氏……宇儿……乾儿……真言……”
“父亲,不消了,我们已经搬出大禹了。”
老爷子仍然倔强的不肯起来,他一拜倒,身后的宁氏后辈全数拜倒在地,统统甲士、妇孺皆拜倒。
老衲长眉颤栗,满面高兴道:“前辈慈悲,善哉善哉!”
宁城老爷子眼圈发红,他扶起白袍染血,一脸病容的儿子,白叟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儿子的手无语凝咽,他的儿子,有血有肉的儿子,比起和六法的客气,他们父子靠近了太多,更有话谈。
宁泽接过六法手中的冰莲,迈步入了道宫,道宫冲天而起,过海眼,入了少阳界,跟着道宫穿过,海眼封闭,四海熔化出了一条通道……
宁泽讲得很平平,却讲的很细心,这是他对父亲的一个交代,对家属后辈的一个交代,给失散多年的亲人的一个交代,他如话家常,平铺直叙,而老爷子和他的兄弟子侄却听出了前面的艰险和不易,他们听得泪流满面。
“我们现在到那里了?”
老爷子被他半拉半扶,才弄了起来,宁泽长舒一口气。
“你忙你的,不消管我!”老爷子摆摆手,让他快去。
宁泽苦笑一声,道:“大师谬赞,我既不慈来,也不悲,又何来善哉!倒是大师如此入了佛境,不知该喜该悲……”
“弥陀佛,贫僧玄苦,求见北冥道祖……”
“前辈请慢,老衲找前辈并非为大魔临世之事,而是为冰封四海之事,前辈望你慈悲为怀,解封四海,开释众生……”
“贫僧不知!”
“为一人而释四海,玄苦大师快快请起,我有故交在海中,是我公允,”宁泽双手凝出一朵雪莲,他将雪莲交到老衲手上,道:“还要费事大师走一趟,以此收去四海极寒之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