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颜眯着眼笑了,归去定要做一套好衣裳送他,现在他没了丽裳坊的行头,又备懒去别家添置,整日里穿戴旧衫,也不知会不会被人看轻了去。

“芝丫头,你来有事?”何漾虽讨厌何氏,对芝姐儿一贯是和颜悦色的。

田地痞没有往下说,夏颜也不提,只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
他把夏颜头上的旧簪子取下,一头青丝扑散了下来:“戴上这支罢,别整日里戴木簪子了。”

何漾被她别扭的模样逗得眉开眼笑,又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不买面人,那就买胭脂膏子。”

“我不过一句打趣,你倒先吝啬起来了,”夏颜按例和他拌嘴,又让小二包几个甜糕来,对着何漾挑眉对劲,“你舍不得费钱,偏不让你快意。”

东西都打包好了,何漾还坐在原处不转动,夏颜在桌下踢了踢他:“走罢,你今儿不要读书?”

“这是天然,总不能传出个好吃的名头去,那不是只能嫁给屠夫了?”夏颜头都没抬,趁着热乎劲儿又喝了一口酸汤。

“酒虽不喝,茶倒是少不得的,丫头,还不快给三爷斟碗茶。”

赚了五两半钱还拐个弯儿,夏颜扬着小鞭子乐呵呵往回赶,才刚走到新仓街口,就看到梅廉在巷口乱转,大冷的天儿也急的满头大汗。

“你这丫头,真是甚么话都敢说,也不嫌害臊。”何漾身子今后一仰,倚在了桐木椅背上,费心在在地看着夏颜。

苏敬文请她做衣裳的事情,她一向挂念在内心,这身衣服不似浅显衣衫,听苏敬文的要求,倒有些离经叛道:“要超脱出尘些的,浮莲记你可曾听过,‘恍若仙子踏月而来,莲舞荷塘,似那般不染不妖’,”他还随口拽了一句戏文,目视远方,一脸神驰的模样。

此次出集,买卖最是火爆,还没下市就被一扫而空,夏颜只恨本技艺脚慢了,如果能多做几身,也一准能卖掉。

何漾闻谈笑了,虚拍了夏颜一记:“贪婪的丫头,你这是筹算吃穷我了?”

“哎哎哎,可别客气,一大早喝酒,叫我家那河东狮晓得了,可不得好一通闹腾,他日我做东道,请小相公赏光。”

夏颜摸了摸本身的头发,饶是神经再大条,也不由有些脸红了,但看对方双目腐败,本身也不好扭捏,只夺回本来的簪子,三五下挽了个圆髻:“我常日里做活儿,戴这个实在不便,如果掉了一颗珠子还得找上半天,不如还是戴得糙一些罢,”眼看着何漾神采暗了下来,只得接过他手里的簪子,补了一句,“待我出门做客再戴这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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