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觉睡饱,神清气爽。

太子永湛含笑听着,知他只是随口牢骚,柔声道:“父皇倒不是为了关着我读书。从大哥往下,到九弟都要再入上书房。父皇也不过是为了求稳罢了。要他们陪我一同,恰是为防着有人害我。你果然为了这个不肯去北疆了,我这病便当真不能好的。”

少年欺身上前,嘲笑道:“你要去北疆了。莫非你竟不晓得?”

永嗔一跃而起,却见太子哥哥半坐着靠在山壁上。

太子永湛左手虚握成拳,抵在唇边,轻咳一声,掩去笑容。

“生甚么气?”他猖獗蹚水,把脚下的积雨踩得哗哗作响,“昨晚就说过了,归去了如何样做,我都听哥哥的。我虽有几分暴脾气,可也是分场合发作的。哥哥既然筹算按下此事,暂不发作,做弟弟的我天然尽力支撑、毫不混闹——哥哥不信吗?”

冯紫英醉的迷含混糊,心知不对,迟缓问道:“留甚么血书?”

说着,一刀划破了他的拇指。

景隆帝倒是气了个倒仰。

太子永湛蹙眉不语,想来是腿间麻痛难忍,由着永嗔揉捏了半晌,公然血气行走畅达,便垂垂好了。

“皇上……”德贵妃被闪了一下,歪在宝座上,惊奇不定地忙昂首望去。

此地泥土含盐碱多,当初景隆帝建围场于此,朝廷为了固沙而种树,前几遭都是随栽随死;直到换了耐盐碱的臭椿、刺槐、垂柳,这才算活成下来。

他顺着小十七的目光一望,就见太子正从殿门内走出来——毫发无伤。

德贵妃处自不必说。

上一瞬,他明显还一脸怠倦地合眼安坐。

机会错过了!

他浑不在乎,路上住店用饭,见十六哥永沂凑过来假惺惺要安抚,永嗔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,招手表示拴马的冯紫英过来,“冯大爷,来,给爷把靴子脱了,再揉揉腿。”

德贵妃几近是被推出了殿门,她心中不安到了顶点,只面上硬撑着,除了面色比平时惨白些,看不出不当,“皇上,您不归去安睡么?”

周高盖一个激灵,带人连滚带爬冲到马前,跪地存候,“臣羽林卫副领事周高盖,见过太子殿下。殿下,皇上等了您一夜,臣这就去禀告姜华大人——十七爷没跟您一处么?”

永嗔见了,心疼得没法,恼道:“我这里真刀真枪挨了几下还生龙活虎的,怎得一起上护着你捧着你,还叫你病成这幅模样——我都传闻了,父皇要关你读书,现现在我还在你中间呢,就这般景况了,等我走了,那些人岂不是要活撕了你?”因负气道:“归正北疆有十六哥去了,我只留下来陪你。”

Tip:拒接垃圾,只做精品。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。
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