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倒春寒，又像是寒冬未去。
二人回声出班：“末将在！”
顿时坐着的那位少年朱紫也不说话，摘了黑狐皮大氅的兜帽，瞻仰着垂垂黑下来的天气，如有所思，俄而向身边人道：“备纸笔。”
“恰是。太子哥哥书房里收着那戏文呢，戏名叫‘破柔兰’。你听爷讲给你……”永嗔倚在那高头大马旁，因探路的保护久去不归，干等着既冷又无聊，世人便围拢过来，听永嗔讲故事。
原俯身以背做书案的那羽林卫转过甚来，黑瘦的脸上眉毛都结着一片冰碴儿，竟是秦白羽。
这一行人现在正来到北疆惠远城外，在一座风雪满盈的山神庙前愣住了马。
这事竟就定下来！
莲溪咂舌道：“韩将军真是治军有方……”
永嗔笑道：“多谢大将军厚爱。”
这韩越倨傲也好，无礼也罢，天然是他有勇于如此做的本钱底气。
他发怒弯弓，射出叉披箭，飞过山岭，把1、二十人穿透。
本来这少年朱紫不是旁人，恰是当今景隆帝的季子——怡春宫淑妃所出、天赐贵胄的十七皇子永嗔。
昏黄到半夜，才勉强合眼。
莲溪打水来，嘲笑道：“那姓韩的甚么玩意儿？跟着皇上打过几场仗，就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了？”
如果有都中人在此，一望便知，这是羽林卫才有的装束。
一时来到行辕门口，只见一面铁杆大纛旗高矗在辕门外边，微弱的北风中猎猎飘荡的纛旗上挂着一幅缎幛，用蓝底黄字写着六个斗大的字：戍边大将军韩。
永嗔揣动手，靠在暖和的马腹旁，眯眼讲戏，“这一出破楼兰，说的就是韩越当初跟着父皇亲征，以少胜多，夺回惠远城的故事。戏里那柔兰王问‘前面带领浩繁人马冲过来的是谁’，他中间的将领就答了，听好了……”
这会儿莲溪正冻得抱动手跳脚，缩着脖子眺望城门——夜色中，隔着纷繁扰扰的大雪，又那里看得清楚。
永嗔固然与底下人谈笑如常，实则心中担忧，遐想他走今后，惇本殿里只剩了太子哥哥一小我——服侍的人哪个敢逗他发笑？谁又能劝他尽力加餐？现在偏又病了。一腔牵挂，分开都中时对未知远方的镇静感消了大半，真恨不能插翅飞回惇本殿里看一眼，才好放心。
因笑道：“上复大将军，不敢劳动大将军出迎，我们出来拜见好了。”
人对于能够呈现的坏成果，老是有无穷的设想力。
这一小队马队来得特别，他们身上的服色与本地人也迥然分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