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炠一事，景隆帝按死在宫中，一丝风声没透出去，蔡世远天然不成能晓得，此番来不能是为了此事——那又是为了甚么？
带着点绝望，永嗔半梦半醒中仿佛听到太子哥哥返来后叫了水。
簌簌的落雪声中，惇本殿的黄琉璃瓦下，大红灯笼更加亮了，映在乌黑的窗纸上。
他先还支起耳朵听书房那边的动静，半夜时分太子哥哥仿佛出去了一趟——只是没一刻钟又返来了，这么短一会儿，还不敷畴前殿到后院走个来回的，能做甚么？
永嗔趴到书桌旁，瞅着他，问道：“太子哥哥，你总这么半夜睡五更起的，熬得住么？”
见永嗔将那杯酒喝得涓滴不剩，太子永湛倒没说甚么，只陪了他一杯，便往书房去了。
莫非他要看太子哥哥独木难支，被那些名为兄弟，实为虎狼之辈撕个粉碎不成？
这时候誊写的纸，普通的都泛着黄色，也有上用乌黑的。
太子永湛见状微微一笑，抚摩着他额前垂发，起家道：“等你对出来了，我再陪你游戏，好不好？这会儿天晚了，且歇息吧。”见永嗔乖乖卧于床上，便带了苏淡墨往东间书房而去。
次日永嗔醒来，就听莲溪报说蔡世远徒弟来了。
书房内里的套间才是太子永湛平常起居之处。
俗话说“伤筋动骨一百天”。
永嗔望着低头批奏折的太子哥哥，内心自有一番筹算。
不知是景隆帝惊觉此中水深，要快刀斩乱麻；还是不欲朝堂纷争，只派人暗中查访。
待走到惇本殿正厅，往左一望，瞥见太子手书的牌匾“知不敷斋”，猛地里定下心来。
第二天一早，永嗔展开眼睛就问床边的小寺人，“太子哥哥呢？”
他在毓庆宫也住了月余了，竟一次也没见太子哥哥今后院走。
太子永湛见他说的不幸，因笑道：“说好了，只一杯。”
这是永嗔在上书房时的主徒弟，德高望重。
倒是松龄庆春酒。
到时候皇太孙来问他，他便好夸口，“这世上能有你，可有皇叔我的好大功绩！”
不对啊！
却听蔡世远又咳嗽了一声，开口慢慢道：“十七爷，您现在也入了预政小半载了，老臣看您犹自懵懂。现在朝廷高低都晓得，您是‘太&子&党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