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家太祖本来只是个佃农,家无恒产,穷得二十岁上还未结婚。也是天造姻缘,因为家传的一副好皮相,那日偶遇镇上皮匠铺陈掌柜的独女,陈蜜斯即对美颜的谢家太祖一见倾慕。

“你说谁寄人篱下?!”

谢琅被训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脑袋直勾到了胸口前。

阮氏脸上顿时也挂不住了,红一阵白一阵,像爿绸缎庄。

王氏却沉浸在本身的思路里,捧茶喝了一口,又盯着地下入迷。

王氏的脸已经黑得如锅底。

“你瞧瞧你瞧瞧!”阮氏一手护着谢桐,一手指着谢琅,尖声站起来,“他这是恐吓我呢!你是比我年长还是比我辈分高?!太太不过是看在你是哥哥的份上劝你两句让你让着弟弟,你倒好!这还来劲儿了!你这是闹给谁看呢!奉告你,我们桐哥儿也不是好欺负的!”

进门之前就有了孩子,要么就不是谢启功的,要么就是奸生子。这不管哪一样都够不上嫡宗子的身份。这是知识,不要说王氏和阮氏听得懂,就是在坐几个稍大的孩子也都听得懂。

在背面给她揉穴位的素罗扬唇道:“太太只记得三女人,如何竟忘了三女人另有个哥哥?三女大家小,二少爷可十三岁了。这些话从三女人嘴里说出来无妨,可如果从二少爷口里说出来就不免不像话了。”

谢琅脸红脖子粗,被她这一问,更是脸红得发紫。他瞪了谢桐半日,才道:“就是说我们住在别人家,受他们的恩赐度日。”

与此同时,坐着的谢琅腾地站了起来,他是不谙情面油滑,可不代表他是个孬种!谢桐是甚么东西?他也配说他们寄人篱下?真正寄人篱下的人又是谁?!

公然,王氏正了神采,说道:“我传闻桐哥儿和芸哥儿上你们屋里玩去了,这很好,你们兄弟之间就应当敦睦才是。有甚么东西好玩的,明天我给你玩,明天你给我玩,最后还是你们的。犯不着为些个不值钱的物事伤了兄弟和蔼。琅哥儿你才回府,按理说我不该说你,可你毕竟年长,凡事要晓得相让,如果自家人之间就谦让不起来,那将来去了外头,又如何跟人打交道?你说是不是?”

王氏嗯了声,说道:“琅哥儿也大了,固然是亲兄妹,也不好再在一院里住着。去奉告周二家的,把潇湘院清算好,让琅哥儿搬出来。那边靠近藏书楼,也便利他静下心来读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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