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的他也没空细想,正要去西面最后的一处院子,却忽的听那男人扬声喊:“絮晚!”
江俨也没换衣裳,仍旧是那一身粗布衣裳,在堆栈的后厨里买了几棵菜和两个菜筐,拿一根扁担挑了,戴着个兜帽假装是个卖菜的农夫。
如这天夜兼程行了三日,总算赶到了虔城。
虔城此时保卫森严,守城军听上头的交代,虽不明白裕亲王究竟想要做甚么,却也心知此时非比平常,更是尽忠职守,每天被拦在城门外的百姓足有半数多。
主屋有人排闼而出,江俨心中一紧,转眼又绝望了。排闼而出的是个白衣男人,虽是灰头土脸的,却在院子里四周漫步,抻了个懒腰。
笑过了,心中又不知怎的出现了一阵心伤,他只比江俨大个几岁,恰好江俨看起来比他年青很多,喊爹都没人狐疑。
“暗牢”“密室”这般血气腾腾的词一入耳,江俨心都颤抖抖了,取出一把滑石粉洒在司易眼里。
瞧见江俨背上背着个昏倒不醒的男人,上前把他二人拦了下来。
与他了解多年,江俨晓得司易的师父是个瞎子妙算,司易最特长的也不是测八字和符箓,而是盲算。
江俨没理睬他,抱着洁净衣裳自顾自走到了隔壁间,心中也颇觉无法:方才不知怎的,他俄然不应时宜地想起了面首原则里的那话,约莫就是说身为面首要洁身自好,不能把身子给别人看了去……
他坐下的马是神驹里飞沙,太子临回京前把本身的里飞沙也留了下来,上头坐着司易。旁的暗卫座下的马虽也是千里神骏,却没有这么好的体力,不能没日没夜的跑,早被江俨甩在背面了。
刚说完这般体贴的话,却见江俨要脱外衫了,江俨昂首瞥了他一眼,冷声道:“出去!”
恰好雪团被公主养娇了,吃得非常胖,跑不到两刻钟就跑不动了,跳回江俨身上瘫倒在他怀里。中间的黑猫凑上前舔舔它鼻尖,两人缩在江俨怀里打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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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仍找不到公主,就得冒险去裕亲王的正院擒王了。
夜色四合,江俨伏在一棵枝叶富强的古树上,这已经是他探过的第三个院子。裕亲王府的客院统共有八个,东西各四个,他筹算彻夜全摸一遍。
院内行过的保卫听到了动静,厉声问:“甚么人!”十几个保卫闻声而动,朝江俨的方向飞掠而来,夜色中仿佛身形轻灵的燕。
已是深夜,半夜里空无一人,值宵禁的保卫每两刻钟走一个来回。此时司易逮着空当去这条街上比来的药馆叩响了门,撑着眼皮跟大夫买了伤药,拿回了堆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