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每夜练一个时候,然后悄无声气地清算好桌子。成雅风赶在他之前回到床上,睁着眼看他躺在床侧,给本身掖好被角,内心感觉暖暖的。

这屋子实在太小,寝屋与前厅只隔着一扇门。此时那门敞着,成雅风一眼看去,便见他披着衣单独一人坐在桌前。他没有点烛灯,唯有从窗子透出去的清冽月光洒在他身上,更显他身影寥寂。

她暖暖的温度仿佛从身下床榻一点点伸展到他身上。容璟邰忍不住侧过身,靠近她一些,踌躇半晌感觉不当,又谨慎退后了一些。斯须以后,仿佛又下定了甚么主张,凑了迩来。

瞎子到底能做甚么呢?

成雅风站在侧面,隔着三步间隔看着他的行动,掩着唇无声落泪。他脸皮极薄,仍对白日出糗的事耿耿于怀,便在夜里练习举箸。直到手腕酸胀,这才停下,轻手重脚地回到床上睡觉。

容璟邰连声应“好”。

他白日时用筷的行动越来越纯熟,夹错菜的次数越来越少。成雅风瞧见他垂垂有了笑模样,心中欢乐蔓上了眼角。真想夸夸他筷子使得好,却又怕他恼。

成雅风一颗心缓缓归回原位。与他伉俪多年,她摸透了他的性子,晓得此人生来固执,任是费尽口舌也是劝不了他的。

“此后你夹不到的菜,我亲手喂给你。”

时已隆冬,夜里常常会下雨,雨水沿着斜斜的屋檐滴答,淅淅沥沥,间或院子里的虫鸣声传来,更添几分喧闹。

成雅风瞧着心中难过,又怕伤他自负,不敢说要喂他。便用筷子把菜中的辣椒、姜片十足都挑了出来,还决计放慢速率吃,只为姑息他的速率。

“你要何为……”容璟邰似明白了她想要做甚么,满身抖得不成自抑,哆颤抖嗦问了这么一句。

入夜,子时的更声响起,成雅风做了个梦,梦到他眼睛好了,还梦到本身生了个大胖小子,醒来时还是笑着的。含混之间渐渐醒过神来,笑意渐渐散了,大抵本身这辈子都不会有后代缘分。

他吃不得辣,也没想到这小小一片辣椒的后劲如此足,喉间一片灼灼辣烫,又被呛得咳嗽不止,连续灌下两杯茶水才好些。

成雅风抿着唇憋笑。这些日子太困了,此时沉甸甸的苦衷总算放下,没一会儿就睡熟了。她睡姿不好,以往多年又睡惯了大床,睡得四仰八叉。

容璟邰颤了一下,没敢行动,喉结连续高低转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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