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里是?……”
他坐在床头,看着珠光下,昭嫆沉寂安适的睡颜,久久凝睇着,挪不开眼睛。
阿禩已经哄着弟弟阿禩去耳殿睡下了,今晚阿禩也没有回阿哥所,按理说他这个年纪的阿哥是不能过夜在母妃宫中。但是这个时候,谁也不敢多嘴,惹康熙龙颜大怒。
“你可晓得,朕当时还思疑,你是不是用心来靠近朕的?是不是朕的行迹已经被人窥测了?”
现在的最高兴的,应当就是小福豆的。它本来要费很多元气才气化解醉梦散的毒性,没想到才畴昔一天一夜,竟来了一颗解药!
阿禌还小,有些呆呆的,他扯了扯哥哥的袖子,问道:“额娘吃了药,病就会好了吗?”
绿衣绿帽小胖娃脆生生唤道:“主银!”
“十年了……”康熙抬头悠长一叹,“自朕第一次见到你,到现在已经整好十年。”
夜色沉寂,康熙喝下一碗补血益气的良药,便感觉心口的闷压舒缓了几分。
康熙握着昭嫆的手,不住地摩挲着,“嫆儿可要快点醒来,这一回,你但是把朕吓坏了。”幸亏,幸亏苏嬷嬷心软不忍,幸亏皇额娘心慈垂怜孙儿,不忍阿禩阿禌丧母,不然……
康熙低头亲吻着那荏弱无骨的素手,眼里盈着水意,在暗淡的宫灯之下,隐然波光闪动,他的声音微微哽咽:“都怪你不好,身子不舒畅,也不早点传太医。害得朕那么晚才晓得你中了毒。朕若早晓得,有一万个别例能禁止皇玛嬷。你干吗恰好要忍着不说?”
“只要朕晓得,你是个拘不住的野丫头。以是二十三年的时候,朕要南巡,你才那么想跟着去。这些年待在宫里,你必然憋坏了吧?”
听了这话,太后便劝道:“既然如此,天子便先回乾清宫歇着吧。这里让太医守着便是了。”
康熙不由自嘲一笑,“既然你不是用心靠近朕,朕便没有筹算持续监督安宁伯府。不过,李德全阿谁狗主子啊,觉得朕对你上了心,隔三差五便跟朕禀报你的事儿。”
康熙仿佛沉浸于回想中,潮湿的眼中尽是怅惘,“记得当时候,你才十三岁。穿戴一身云锦的长袍马褂,热得面庞都红扑扑的,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小女子,却还要弄虚作假穿男装……”康熙忍不住嘴角带了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