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，皇上，臣原是此生都不想说出这番话来的。”
换句话说，认怂意味着他承认臣权能够压过皇权。作为一名天子，不能接管这一点是再普通不过的事。
就在朱翊钧陷入迷惘之时，高务实却又再次开口了，他慨叹着道：“臣们心自问，这些年来为大明或多或少是做过一些事的，也获得了一些言过实在的奖饰，但臣本身明白，不管臣如何为大明经心极力，却也并不能做到完整不为本身考虑。
“当年我忘了问启事，现在你能给我补上这一课吗？”朱翊钧问道。
这是多么苛责啊，皇上。臣既为人臣，自有劝谏君上之责，但臣却不会这般苛责皇上，谁又能真的毫忘我心呢？起码臣做不到。臣能做到的，也不过是将本身放在江山社稷与皇上以厥后考虑罢了……
高务实安静地微微躬身，道：“让皇上绝望了，臣有罪。”
----------
“皇上。”高务实悄悄说道：“六合不仁，以万物为刍狗；贤人不仁，以百姓为刍狗。臣为君左，当以无情为有情，理阴阳，顺四时，下遂万物之宜，外镇抚四夷诸侯，内亲附百姓，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也。”
朱翊钧不晓得，即便务实这些年的表示看起来真的很正视这些。但是，朱翊钧一样会想，如果一点私心都没有，那么你现在所具有的，那富可敌国般的财产又该如何解释呢？
朱翊钧哂然一笑，半是调侃半是慨叹隧道：“现在大明，俱称复兴。按理说，当是众正盈朝了，却不知你觉得这朝廷有几分是清，几分是浊？”
高务实微微挑眉，又立即安静下来，点头道：“是。”
明显，朱翊钧这一手很有高务实的风采，分化崩溃、避重就轻、各个击破……哦，如果加上之前他承诺的“太子亚父”，那还要加上皋牢拉拢。这可真是完美复刻了高务实多年来的政争手腕，不愧是高或人的好同窗。
想了想他那“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胜利高天子”，高务实就不免翻白眼——就一个高天子不好么，非要把先人给的平生评价全堆砌上去干吗？还真不如就按秦始皇当年的说法来……你们后辈子孙也配评价朕？
高务实沉默不语，朱翊钧则持续道：“一样，我的一举一动也只要你完整明白，不然你就不会如许说了……务实，我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曾经对我说过，天子既不需求对谁报歉，也不需求向谁称谢，是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