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务实松了口气，看了看跪在地上不起的郑国泰一眼，心道：你本日总算说了句聪明话，有这句“看在皇上的情分上”，我再开口就显得实在多了，来由也比较靠谱。
“是是是，国泰明白，国泰明白。”郑国泰搜肠刮肚，又弥补道：“本日司徒但有一二指导，阿姐那边定然铭记于心，我郑家高低也必然永久不忘。”
但高务实既然没有任何表示，他也只好持续说下去：“……而皇宗子生母王恭妃，皇上数年以来不但从未再幸，乃至连去天寿山祭奠也未曾带着。
但是皇贵妃呢？且非论身后之名无有保障，乃至还定死了一桩大事……”
这半句话说完，郑国泰稍稍顿了一顿，谨慎翼翼打量着高务实的神采。可惜他对高司徒的演技程度贫乏充足的熟谙，乃至于面对高务实毫不动容的模样有些忐忑不安，不晓得高务实究竟是否同意这句话。
高务实恰好还在补刀，持续道：“何况这事若反过来看，则更加不妙：王恭妃原不受宠，与皇宗子分裂了也就分裂了，倘若皇宗子有朝一日能御极天下，她即便当时已然驾鹤，也少不得追封为皇后，其身前当然不幸，身后之名却完整可期。
转念又一想：是了，定然如此，要不然阿姐前几天也不会亏损，本日更不会交代我千万不能开罪高司徒。
郑国泰满脑筋都是“王太仓此计的恶毒之处”，但又底子想不出甚么来，才不过十来个呼吸之间，已然急得满头是汗。
郑国泰思路固然跟不太上，但还是忙不迭问道：“甚么大事？”
高务实稍稍摊手：“对啊，大师都拜了皇后为嫡母，而皇宗子仍然占了个‘长’字，上风在哪一方？”
“啊，这个……”郑国泰哪怕再蠢，也听出这背后的不妙来，惊道：“那不是白忙乎了这么一气？”
高务实未置可否，只是自顾自接着道：“拜皇后为嫡母这件事，即便本部堂支撑皇三子，你们就觉得万事大吉了吗？”
“言乃至此，不知郑兄另有何指教？”高务实看起来倒谈不上活力，只是安静地问道，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涓滴喜怒。
反过来，如果常洛、常洵都去拜了皇后为嫡母，那么名义上王恭妃和阿姐就都和本身的儿子没干系了，他们的母后都是皇后娘娘，这实际上是稳固了皇后娘娘的职位，弱化了他们生母的存在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