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在陈矩眼里，高务实的“压服”才气也是很强的。
“这话高先生能说，你却要少说。”朱翊钧摆摆手，道：“高先生也好，务实也罢，他们说这话，人家可骂不归去，但如果你说出这‘陋儒’二字……嘿嘿，被外廷晓得了，明天通政司里，就会有比你人还高的一摞折子要朕砍了你的脑袋，你信不信？”
嘉靖十五年，大明遣千户陶风仪等勘问安南久不来贡的启事。十六年初，大明将议征安南的目标指向篡臣莫登庸，并令仇鸾、毛伯温为统帅，集合兵力至两广、云南中越鸿沟。
他口中的所谓张岳故事，是这么回事：当初嘉靖帝即位时，安南政局动乱，没有前来庆祝，明朝宣诏到边疆也无人策应。因安南久不来贡，明使也不能至安南宣诏，嘉靖天子决定发兵问安南不贡之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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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当时两广处所官员多数不主张对安南用兵，以是到了十六年蒲月，反对用兵的两广总督潘旦被调任，原山东巡抚蔡经代之。
“奴婢天然是信的，以是奴婢只敢援引一下高先生的原话啊。”陈矩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，逗得朱翊钧哈哈一笑。
“我们是没有，不过务实猜测，莫茂洽应当是误判了情势。”朱翊钧也有些无语，很没有天子范的翻了个白眼，道：“务实到广西以后，持续安定了思明州和泗城州两处内哄，声望正盛。刚巧他又因为要在钦州开港建厂，调了几千仆人畴昔，再加上需求海路运输各项物质，现在珠池那边千帆竞展、百舸争流。在莫茂洽看来，这就是所谓水陆雄师云集，倒像是我们要对他动兵似的，以是才会做出这档子蠢事。”
“奇特就奇特在这儿。”朱翊钧思考着道：“他说是安南莫茂洽的人干的，并且不但是对他脱手，当时他身边另有一大堆土司，莫茂洽的人竟然想将他们一网打尽，不但动用了毒火甩手炮，还用了蛊毒。”
陈矩一愣：“更好的体例？莫非高直指要效当年张岳故事？”
南宁着粤绣，燕京服貂锦，大明神京已覆盖在漫天飞雪之下。
“呵呵呵，皇爷何必理这些闲话，当初高文正公不是就说了么，洪范八政，首诸食货；禹谟三事，终究厚生。足见古圣贤极重言利；后代陈腐好名之人，倡不言利之说，遂使陋儒不通国体者转相传习，甚有误于国事，乃至有为国理财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