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体例天然不是机巧。”高务实笑道：“所谓机巧，凡是是指投机取巧，此贬义也。所谓体例例不然，因为读书实在也与天下万事一样，有规律可循。比方……比方纺织，一针一线，交相叠加，则可成斑斓；胡乱交叉，肆意横斜，则必成废布。”
高务实只好赔笑。
碰到这类环境，如果是换成当年杨慎幼年时，只怕立即就会站出来痛骂冯保以奴欺主，以保护天道纲常。
高务实道：“天下有识之士，读书的体例实在各有分歧，但微臣觉得，总得来讲还是要由兴趣来指导。有兴趣，则肯穷究躬读；无兴趣，则如食山珍海味，里头却未放盐……”
这就问得很直白了，很合适她的程度。
比拟之下，还是悄悄生长气力的曹孟德才合适做表率，等机遇一到，天子入了我手，甚么事情不好办？且让你藐视，且让你张狂好了，将来有你悔怨的时候。
至于保护天道纲常……呵呵，这类大事，还是等我高或人书批四海、乾坤专断的时候再说吧。
但是很可惜，现在是高务实在太子身边，而不是杨慎。以高务实之阴沉哑忍，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。
“贵妃娘娘折煞微臣了，岂敢当就教二字。”高务实微浅笑道：“贵妃方才问，读书可有机巧，实在读书只要体例，并无机巧。”
对于寺人，你剪灭他再多的羽翼，也伤不到他的筋骨，因为他统统的权势，来源都是皇权，只要上头对他还是宠任，你便是一日以内杀他一百个部属又有何用？明天投奔他的人，指不定就有一百零一个！
李贵妃又道：“本宫有些猎奇，你与太子年事普通，何故如此早慧？本宫问过人了，晓得你家乃是官宦世家，乃我大明实学大宗。你祖父高贵贤乃是正德庚午科解元，正德丁丑科进士；你大伯高捷，是嘉靖甲午科举人，乙未科进士；至于你三伯高先生，那就不必说了……本宫得知，甚是佩服，就想向你高侍读就教就教，这读书莫非是有甚么机巧的？”
李贵妃笑道：“无妨，太子读书的事情天然停先生们安排，本宫只是问你这读的时候可有甚么‘体例’能学得快些。”
而高务实看似老衲入定，眼角余光却把冯保嘴边的一抹轻视的嘲笑看得明显白白，心中暗道：传闻你冯厂公也是读过书的人，常常自夸儒宦，该不会连《三国演义》都没读过吧？‘龙能大能小，能升能隐；大则兴云吐雾，小则隐介藏形；升则高涨于宇宙之间，隐则暗藏于波澜以内’……但是，龙也是要“乘时窜改”的，眼下这景象，你怕我三伯帝师宰辅、圣眷无双，而我却怕你百足之虫、死而不僵，你还真当我看不出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