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名监丞对视一眼，又同时深深埋头，齐声道：“皇爷自有祖宗庇佑，秉笔还请宽解。”
陈矩顿时皱眉，略带怒斥隧道：“这是甚么话，不是早就交代你，那边的环境非论是甚么，都恰当作要务、急务，及时报与我晓得么？”
那亲随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地上，竹筒倒豆子普通道：“祖宗饶命，祖宗饶命！”——祖宗当然不是真祖宗，那是宫里的一种说法，新的寺人入了宫，都会拜在某位大寺人门下，这位大寺人就是他的“祖宗”了。
两名监丞点头表示没有。
那亲随忙道：“是是，祖宗，是这么回事……昨晚小公爷的人发明张大学士府后院灯火光辉，特别是张阁老所居的北房(仆人房)，直到半夜四更天还亮着灯，都有些不测，觉得出了甚么大事。”
“小的要说的事情，是昨晚产生的，今儿上午才从小公爷那边传出去。”那亲随赶紧正了正神采，但仿佛还是有些憋不住要笑的意义，如何看如何不对劲。
陈矩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，也不知是想笑还是想怒，最后一拍案几，怒道：“背施无亲，幸灾不仁！张居正，皇爷竟然对你这等人寄予厚望，真是看错你了！”
那亲随忍不住挠了挠头，苦笑道：“是，呃，也不是……厥后小公爷的人悄悄刺探清楚了，说是张阁老昨晚极其镇静，前前后后把戚总戎送给他的海狗肾吃了有小半斤，在后院折腾了大半宿，府里有四个侍妾下……呃，下体不适，是以一大早就请赵大夫过府问药。”
陈矩平时为人低调和气，身边的人早已习觉得常，那亲随明显是没推测陈矩竟然也有说生机就生机的时候，吓了一大跳，赶紧解释道：“秉笔息怒，此事……此事和您想的能够有些分歧。”
陈矩没接这话茬，而是道：“你二人皆是我从内书堂遴选出来的，在文华殿当差只是过分，迟早是要重回司礼监的……”
两人对视一眼，也不吭声了，跟着陈矩进了太子常日读书和观政的偏殿，而陈矩带来的小寺人们则留在殿外。
陈矩道：“谨慎些，东华门的保卫固然是这几日方才换过的，但你还是要格外谨慎，切莫张扬。万一碰到有人问起你出宫的启事，就说是我看上了成国公府小公爷的一处别院，让你去问一声小公爷肯不肯割爱出售的，晓得了吗？”
陈矩反问道：“要不然呢？除了司礼监的某些人，谁还会这么胆小妄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