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载垕瞥了一眼，随便问道：“有急奏？”
朱载垕摇了点头，脸上暴露少有的果断，道：“是高先生的私心对爹爹、对大明有害，而徐阶的私心对爹爹、对大明有害。”
冯保从速上前：“回禀万岁爷爷，奴婢只带了赵阁老和各部尚书的奏章，余者太多，一时拿不下。本日是高老先生执笔，对赵阁老与都察院的联名奏章已有了票拟。”
“啊？”朱翊钧更加不解了，问道：“读书多不好么？不读书如何会明白事理，如何会办事呢？特别是司礼监，要为爹爹批红，爹爹也不成能把天下统统的事情都一一措置，总会有些小事让司礼监自行批复，那掌印寺人如果甚么都不懂，如何能做得好？”
殿中寺人宫女立即撤了出去，在殿外候旨。
冯保固然不忿孟冲，但端方还是端方，只能目视孟冲，等他开口。
天子顿了一顿，又道：“另有就是，太子即将八岁，朕已筹办命太子出阁读书，让众臣工不必担忧太子耽于逸乐。”
“因为高先生想要的是帮手爹爹我打扫陋弊、复兴大明，如此他便能如管仲乐毅普通青史留名、流芳百世——这，便是他的私心。”朱载垕说到这里，面色逐步冷了下来，又道：“但徐阶分歧，徐阶要的只是人前权贵、同僚赞羡，至于朕如何、大明如何，对他而言不详确枝末节，底子不必在乎。”
朱载垕笑道：“你晓得爹爹当初为甚么要准了徐阶的请辞，又为甚么要想方设法让高先生返来么？”
朱翊钧忙坐直身子，小模样一本端庄隧道：“儿臣明白，请父皇示下。”瞧那面色，乃至有些严峻。
朱载垕听到“言辞甚激”，下认识眉角一跳，稳住心神，又问冯保：“冯保，你拿的就是那些奏章吗？可有内阁票拟？本日内阁是哪位先生编缉？”
朱载垕看了一眼四周，叮咛道：“你等且先下去，朕要和太子说些事。”
朱载垕先一听奏章都多到拿不下，不由吓了一跳，再一听高拱已经有了票拟，顿时放心大半，松了口气，忙问：“高先生如何说？”
朱翊钧大吃一惊：“甚么！高阁老也有私心？他……他不是爹爹最信赖的大臣么？他也有私心，那爹爹如何办？”
“世人皆欲为官，因为为官便可掌权。”朱载垕为儿子解释道：“但有些人掌权为的是求利，有些人掌权为的是求名。求利者好辩白，求名者却又有别离，有人求的是当时之名，有人求的是万世之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