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过得不长，看了不到两本奏疏的风景，俄然面前一黑，天仿佛暗了一暗……端着奏疏的手俄然有些颤栗，眼皮抬也不抬，声音微微颤抖：“……你返来啦。”语气似悲似喜，神情有些绝望，又似扑灭了不敢置信的但愿。
门外王安一步出去，见着二人行了一礼：“阿蛮……少爷，主子奉皇上旨意，带您去见寿康宫。”对于阿蛮的身份，王安是心知肚明的，之前直呼阿蛮的名字，现在话到嘴边硬生生加上了少爷两个字，出口后便在内心对劲，对于自已这份急智点了三十二个赞。
一提起朱常洛，阿蛮俄然想起一件事，连哭都顾不得了：“哎呀，我另有件事要和朱大哥说！”说着爬起家来就要走，宋一指仓猝拉住了他，急道：“急火火的做甚么，顿时就要去见师尊，等见过他再说也不迟。”
朱常洛笑如东风：“存亡有命，繁华在天，宋年老是神医又不是神仙！这世上有人生下来不及一日便就短命，也有人寿至百年方才归西，这都不是人力所能必定窜改……我活了这么久，比起活的长天然有些亏，但是比起那些落地早夭的人来讲，我已经是赚足了便宜啦。”
朱常洛肉痛叹了口气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：“他做了很多的错事，手上沾了很多人的血，远的不说，最疼你的苗师兄你健忘了么？人在做天在看，不是不报，是时候未到。”说着抬起眼，恰好与冲虚的目光碰在一起，朱常洛痛快一笑，声音温和如水：“没人要对他如何样，是他自已要如何样，是不是？”
宋一指瞪了他一眼，咬着牙发狠：“小东西自从归去便是又哭又闹个不断，一向吵着要我来和你求个情。刚刚才睡下了，我这才有空来找你说说话。”说罢打量了他的神采一眼，有些歉疚的讷讷道：“我晓得你必定也会睡不好，不过我还是厚着脸皮来了。”
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，朱常洛已经明白了几分，叹了口气，“请他出去。”
宋一指眼眶一热，仿佛有物即将流出，仓猝扭过甚看天：“嗯，你能这么想天然最好不过。”说完这句，再想说发明声音已经哽咽，一眼都不敢再看他，掉头仓促拜别。
叶赫眼神自始至终都落在冲虚身上久久不移，冲虚真人平静如恒，道：“没想到老道最后一刻，竟然还能再见你一面。”概叹一声，俄然笑道：“你来见我，是来杀我报仇的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