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雨滂湃,雷鸣电闪,慈宁宫中,早早躺下的李太后没有象昔日一样放心睡去,反倒是一阵阵心烦意乱,翻来复去的总感觉有些不平稳,俄然听到帐帷外有低低脚步声传来,心中俄然生出一股莫名警悟,沉声道:“竹息,但是有甚么事了?”

大明万历二十春,太子生母恭妃在坤宁宫薨逝,谥号温肃端靖纯懿皇贵妃。

嘴上烧起了一大串燎泡的王安急得上蹿下跳,绝望的看着一阵风来也能被吹倒下的太子,俄然心中一动,跺了下脚的王安回身就跑。

景阳钟无事不得轻动,非年节不响,非战时不响,非大乱不响,非国丧不响。

望着缟素如雪的灵堂,看着络毫不断前来哭祭的各宫妃嫔,朱常洛油然出一股恨意!不说各位主位,就是那些末一等朱紫才女,生前她们何曾将母妃有一丝一毫放在眼中,现在时移事易,一个个倒哭得如丧考妣一样悲伤。

在这暮春雨夜,悠长浑厚的钟声格外入耳惊心。郑贵妃散着一头青丝,坐在庞大的铜镜前,自第一声钟响时便已在冷静的数着:“一声、二声……五声?”

“狗主子,偏你晓得清。”郑贵妃一只手啪得一声拍在桌案上,白玉一样的手背青筋迸起老高:“一个贱婢罢了,死就死了,有甚么奇怪,就是封了皇贵妃,一样是个贱婢。”

叶赫沉默了一下:“我晓得。”

朱常洛俄然伏下头:“我真想让她好好的活下去,我会让她做皇后、做太后,让之前那些瞧不起,欺侮她的妃嫔宫女们一个个全都跪在她的面前告饶!”

帐内没有任何声音反响,压了压内心的千头万绪,竹息屏息静气的在帐外躬身等待。

当沉默和夜色化成困意如同潮流一样向他袭来时,他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抵当,睡梦中仿佛有一只手悄悄抚过自已的头顶,暖和又亲热,即使在睡梦中,朱常洛也能复苏的辩白出那是母妃恭妃的手,因而他闭上了眼,睡得更加苦涩。

看了下朱常洛一脸淡然的神采,王安赶紧下去接了过来呈上,朱常洛顺手翻开,果不其然,率先入目标公然是沈鲤的大名,悄悄笑了一笑摇点头,俄然……眼神掠过一大长名字,落在名单上此中的一个名字上时,定定的便不再动。

趴在叶赫背上,堕入回想中的朱常洛木木怔怔的说了一句话:“……她不是我亲生娘亲。”

中间服侍的几个宫女听到这一番话后,一个个吓得神采发白,战战兢兢的抖个不断。自从仲春二以来,这位常日放肆放肆的娘娘一日比一日的残暴,宫人稍有过犯,马上就是被拖出杖毙的了局,现在见贵妃娘娘近乎歇斯底里的猖獗发作,有几个怯懦的已经吓得几近站不住瘫倒在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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