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歙溪澄湛千寻碧，中有崎嵚万年石。腰粗入水始能凿，一砚价直令媛壁。殿下公然是大手笔……”眼角眉梢俱是笑意的申时行，涓滴不加粉饰对这个少年太子的赞意。
三月十五日，锦衣卫都督王之桢等四人揭露同僚周嘉庆与妖书案有关，这里要说一句，周嘉庆是沈一贯的人。
沈府厅中，沈一贯神采阴霾，钱梦皋坐于左边，脸上神情犹带微恐。
申时行涓滴不为所动，手中落子生风：“殿下只需静坐观虎斗既可，帝王心术，均衡之道，不成有妇人之仁，朝局亦如棋局，关头时必须舍小就大，弃子抢先。”
因而高山生风，波起云涌，乱象就此濒生。
申时行忍住不让自已笑出声来：“可不但是有涩不留笔、滑不留墨这两大好处，或许沈大人想得的倒是歙砚质如金玉，剔笔有锋呢……殿下一块砚，大有深意哪。”
顾宪成身子颤抖，沉着声音道：“是，谨尊师尊训示。”
顾宪成垂手伺立在旁，低着声将这几日都城表里，朝廷高低产生的诸般事情，事无大小的一一说了。
很久以后，冲虚真人才挪开了眼神，“你是我最对劲的弟子，也是我最倚重的弟子：情之一字，误你至深，只是不要太让我绝望才好。”
沈一贯再次上疏要求期限侦破，朱常洛从善如流，手中朱笔圈得神完气足，再准！
获得这个动静的时候，这几天正在和申时行学着下棋的朱常洛有些惊诧。
顾宪成如遭雷亟，惨白的脸俄然通红：“师尊的意义是……”
看着对方眼底那埋没的巴望，钱梦皋实在不忍心打击满怀但愿的沈一贯，摇了点头，还是没有吱声。
沈一贯的做法深深的激愤了沈鲤，比来产生的统统看似都在针对着郭正域，但是沈鲤不是傻子，一旦郭正域下水后，下一个就是自已，沈鲤不是盏省油的灯，既然发明危急，决不肯坐以待毙。
望着跪了一片黑压压人头，朱常洛叹了口气，这算不算树欲静而风不止？
“丛兰欲茂，秋风败之；王者欲明，谗人蔽之。”朱常洛站起扫视诸臣，脸上挂着如有若无笑意，眼底倒是不动声色的深沉：“这十六个字送给众位臣工，闲暇时可多揣摩揣就一下，就当与众卿共勉罢。”
和朱常洛的骇怪比拟，目视棋枰的申时行纹丝不动：“不得不说沈肩吾倒是个妙人，挑选这个时候出山，确切是招好棋，能吃能装，是个狠角色！当年在朝的时候老臣倒没看出来他有这些本领，公然江山代有秀士出，一辈新人换旧人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