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太后和郑贵妃的神采一同为之一变,不过前者是惊,后者是怒。
“传哀家懿旨,皇五子朱常浩本日入住坤宁宫,由皇后亲身扶养,沈大人……”
事到现在伸头是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,沈鲤咬着牙上前一步,伸手就要去揭阿谁匣子。
“朕膝下有三子,父子之情,岂不欲常相见耶?但家国事殊,须出作藩屏。且令其早有定分,绝觊觎之心,我百年后,使其兄弟无危亡之患也。”
“呶……这是七心莲、这是火焰草、这是……龙舌兰?”阿蛮耸拉着眼皮,念佛一样咕嘟个不断,最总结性的发言道:“这些……有甚么用啊?”
对郑贵妃的喝止,朱常洛连个眼角余光都懒得欠奉,转过身对着太后躬身一礼,又回身面对群臣:“匣中密旨,事关密诏,兹事体大,怎能让沈大人一人翻开?”说着话眼神飞向沈鲤斜了一眼,朗声道:“如果有个差池,试问沈大人一人承担得了这个任务么?”
郑贵妃咬着牙嘲笑一声,心中已经盘算了主张:等着洵儿坐稳了大位,第一个就先清算掉你这个贱种!
衣鱼即蠹鱼。宋朝寇宗奭在《本草衍义》卷十七记录:“衣鱼多在故书中,久不动,帛中或有之,不若故纸中多也。身有厚粉,手搐之则落。亦嚙毳衣,用处亦少。其形稍似鱼,其尾又分二歧。”
验完封条无缺无损,匣子被悄悄翻开了……触目所见黄绫裱底上,一个小小卷轴悄悄的伫在其上。
沈鲤俄然就低了头,内心突然呈现一丝压抑不住的焦燥不安。
宋一指好脾气的呵呵一笑:“急啥,话说这皇宫大内公然是甚么都有哇,你看这些药材……”说完指着一桌子上放的林林总总的药材,两眼都放出光来了。
因而六人围在桌案中间,十二只眼睛一齐盯着那只匣子。
“自古有言,以小便可观大,朕心属意爱子……属意……”
顾宪成神采蜡黄,寂然坐倒在地,嘴里喃喃自语:“……天意!这是天意么?”
……还能有甚么说的,沈鲤早就惊得呆了,愣愣的退在一旁不敢作声。
但是字痕宛然犹在,但是看得出来的是消逝的那几个字恰是朱常洵……
沈一贯眼睛一闭,晓得时到现在自已已是躲无可躲,避无可避,硬着头皮凑了上来:“老臣在!”
这一问不要紧,他惊奇的看到阿蛮的小肩膀已经在一抽一抽的动个不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