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贰心口处插着那枚锋利锋锐的砚台碎片,哱拜叹了口气,低声道:“你要晓得,宁夏城里大家可杀,但是我独一不肯亲手杀的人就是你。”
世民气中都是一寒,土文秀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,回身就跑。
张惟忠瞪着眼看着那纸,神情专注,好象上边开了一朵花。
“写甚么?如何写?”闭目等死的张惟忠展开了眼,忍不住出口扣问。
哱承恩晚了刘东旸一步,已经是悔得甚么一样,此时早就如风一样抢了出来,将陈升杀了。土文秀有样学样,也拿刀杀了一名官吏,剩下的人中只要哱云尚没有动静。
哱承恩愤然昂首,脸上暴戾阴狠之意却已是讳饰不住。
哱承恩不甘心,“这个老狗出言不逊,阿玛你还要护着他么……”
“哎,实在不过一死罢了……”张惟忠叹了口气后,一只隐在袖中的手抚着胸口,俄然呵呵得笑了起来,两条腿颤抖着仿佛已经站不住,但是脸上的笑容倒是越来越盛。
哱拜手执长刀杀了党馨以后,一不作二不休,顺手一刀便将副使石继芳砍倒在地。抖手将长刀掷到地上,奸笑道:“事到现在,已经没有转头的能够!下边要如何办,看我们大伙的啦。”
“你的这条路走不通的,时到现在,大明朝是容不下你了,回你的草原上去罢,别再祸害百姓祸害你自个啦。”
“你个窝囊废也敢抵挡我?你觉得我不敢杀你?”
张惟忠鲜血流尽,一张脸已变得蜡黄,嘿嘿的笑了几声:“哱拜,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?”
哱拜大喜过望,伸手拍了拍刘东旸的肩膀,大笑道:“你很好,不枉我看重你一场!”
张惟忠闷哼一声,滚到了一边。
许朝在一边有点焦炙,“哱爷,我呢?”
死了?哱承恩有点傻眼。
张惟忠缓缓抬起了头,自嘲道:“有话就说,我都这个模样了,已是任你们宰割,另有甚么筹议不筹议。”
哱拜冷哼了一声,傲然道:“我不奇怪!”
神采垂垂变得乌青的哱拜的手已经握了起来。
张惟忠颤抖着坐在了地上,长长叹了口气,仿佛是累得很,连声音都变得软弱有力。
哱承恩凑了上来了,阴笑道:“汉人都是怕死的狗东西。”回身叮咛军兵:“拿笔墨来!”
“张大人,哱云有个要求得劳您一下台端,不知你应是不该?”
张惟忠固然软弱却不是胡涂人,低下了头深思了半晌,脸上红褪白来此起彼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