辜明已恍然心道,本来如此,林延潮杀马玉只是手腕,但其目标还是要对于潞王。
但到了万用时,张居合法国,文官之势完整赛过皇权,乃至连天子,太后都要仰首辅之鼻息。
林延潮道:“多谢抚台,下官觉得此事归结,还是在潞王就藩河南上。眼下省里的环境,诸位也是晓得了,河南一省内,周王府五千二百余顷;赵王府九百九十余顷;唐王府一百四十余顷;郑王府三百六十余顷;崇王府八千五百顷,而潞王又添一万五千顷,河南那里多田?”
河南巡按曾乾亨下堂,愤然道:“下官附议!”
二人自是不敢动粗,退至一旁,众官员也是看向林延潮。
辜明已悻悻而退。
辜明已现在已是接管了马玉被杀这个究竟,见林延潮被押,不由双目一眯,心道此子此举利人而倒霉己,但看起来他并非如此之人,莫非有甚么蹊跷?
辜明已怒得道:“铁证如山,你……”
这官我们不当了!
非林司马,若马玉持续如此,河南必激民变,与其害民罢官,倒不如去官留一清名于子孙,一名官员如是言道。
自左顺门案后,嘉靖天子尚能以皇权压抑文臣。
杨一魁当下道:“公公既要交代,那只要委曲林同知了,来人先将林延潮收押,等候发落!”
林延潮于堂上泰然自如,侃侃而谈。
“你……”萧生光咬牙切齿。
在这时高淮也只能说了一句,咱家并无贰言,这是顺服。
高淮这话说得四平八稳,还将皮球踢给杨一魁。
林延潮此言一出,萧生光吓得坐在椅子上。
“天下唯有万民最大,为官不为百姓做主有甚么用。马玉都杀了,我早就将存亡置之度外,但若潞王之害不除,死不瞑目!”
林延潮续道:“但此事刨根问底,马玉不过是服从处置,如此残害百姓,乃至不吝谗谄本官与付知府,其本源在于潞王就藩上。只要潞王就藩仍如此浪费,那么本日杀了一个马玉,他日还会再来一个马玉。”
空中那滩鲜红的血迹,犹自刺目。
但马玉毕竟是太后,潞王的人,这二人自是要将林延潮处之而后快了。
本院亦附议!
林延潮看向辜明已道:“本官与你说过,这淤田之事,本官实是明净。每一笔钱支出何时亏何时赚岂有定命。你如何真的查清每一亩田每一两银子去处?”
布政司龚大器则是起家向杨一魁道:“附议!”
太祖建国时,决计打压文臣,但以后文臣倒是越来越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