吟罢，他翘首顶风长叹一气，便持续往前走。
火堆中间悉悉索索的一阵响动，有潮湿的木头在火中偶尔收回“噼啪”的轻响，除此以外四周一片安好。
“好了么？”朱高煦问道。
她的杏眼天生娇媚、容颜素净，在这陈旧的板屋中，借着精致的篝火，此情此景，仿佛梦幻而不实在，但又那么细致，连她耳垂上的银饰纹路也真逼真切。
风又起了、在细雨中刮得非常狠恶。那树梢的枝叶在不竭地动摇，路边的丝麻草在风中像瀑布一样飘零。
池月又幽幽说道：“记得在清泉寺相见，我就说，高阳王的话那么暖，怀里也必然很和缓。你让我死在你怀里罢……”
妙锦的声音道：“我满身都湿透了，怕被人撞见，如何下山呀？”
池月将头轻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，在他耳边像咒语普通轻声念叨：“我要你记得我的好，要你肉痛、抱憾，如许你就能永久记着本日的我。那我便没有死，仍然留在这世上……”
池月见状，红着脸转动不得，非常慌乱的模样。
一行人路过秦淮河边，景清见河面下水波飘零，淡淡的白雾迷茫。冷风吹在他脸上，他不由微微勒住马头，看着河面，沉吟道：“风萧萧兮易水寒，懦夫一去兮不复还。探虎穴兮入蛟宫，仰天呼气兮成白虹……”
他的脸越来越冷，也更加果断。
景清一起走去，见街边的铺面大多已经开了。那路边的食铺内里放着火炉，上面的蒸笼白汽腾腾，将各种香味儿飘得满街都是。
朱高煦从怀里取出一枝火折子，早就湿透了，他便扔在中间，接着又拿出了火镰、火石。妙锦见状惊奇道：“你还带了此物？”
时已至春末夏初，但昨日下了雨刮了风，一大朝晨竟然另有寒意。早朝的时候很早，出门光阴线有点朦昏黄胧，前面拿马杖的奴婢提着一盏灯笼。
池月听罢脸一红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，却终究没出声。朱高煦已经把里衬也扒了，变成了光膀子，妙锦蹲在那边，忍不住又时不时地看他一眼，她的身子愈发严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