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面躺着盖白布的死者尸身，死者脚边倒扣着一碗白饭。
十五年前，老义也干的是抬尸匠的活。
绑着棺材那拇指粗的麻绳一下断开。
老义离得近，捡了地上的盖头就要给死者重新盖上。
三年前！
回想报告到这，老义狠狠的咽了口唾沫。
“晓得晓得。”老义仓猝点头，就算过了十五年他也还能记得那张脸，天然也能记得这桩事。
嘴里说着节哀顺变，他们陪着这中年男人在棺材街买了一口薄皮黑棺，并香蜡纸烛，纸人纸马。
老义看卢照高壮的体格和鼓鼓的太阳穴，明白了些甚么，就要屈膝跪下去。
那他可太记得了！
仿佛十五年前的画面，至今仍能叫他感受不适。
就在这时，他看清楚了死者的脸。
夙起的鸟儿有虫吃。
比及进了院子，稍稍松了口气，才感觉非常。
“三年前，锦山脚下重修沟渠，小人也不知林家蜜斯墓穴会不会被淹没啊。”
老义手抖着，将燃烧的烟斗叼在嘴里咂了一口，开口道：“这位爷问的那蜜斯，但是姓林？”
几个抬尸匠都觉不当，但人家家眷都没说，他们说甚么。
几个抬尸匠内心嘀咕，却不敢问，一人领了三个铜板，临时充当帮闲，安插起灵堂。
她年纪不大，生得都雅，一双大眼睛纯良有害，威胁感比起卢照几个壮汉小了很多。
他们问对人了。
“起来！”卢照喝了一声。
听他说记得，卢照脸上暴露欢畅的笑容：“那如果现在去找，你还能找到林蜜斯的墓穴吗？”
几个抬尸匠遵循棺材街的常例，几人背的背扛的扛，帮着把棺材往他家抬。
天子近卫，监察百官，先斩后奏。
黑皮棺材忽的倾斜，头重脚轻一头扎在了地上。
这类食品链上端的压迫感，让几人大气都不敢出。
羽士须发乌黑，边幅堂堂。
棺材盖子没合拢，内里装满了东西，斜躺两个面庞子红红的纸人。
老义和严三又哆颤抖嗦的站直。
那日，他大朝晨就和其他几个抬尸匠一块，蹲在棺材街的街口等活。
摇着铃铛，咕噜了两句，让装棺。
老义却体味不到他们的表情，眉眼间爬上庞大神采。
好久以后，才闻声那羽士咳了一声道：“没事，就是念家不想走。”
赵鲤神情一肃：“走！现在去看看。”
一个妇人点起三柱暗香，往死者脚边的火盆里投了几张纸钱。
这时，老义几人这才瞥见死者身上穿戴艳红嫁衣，脚上蹬着红绫并蒂鸳鸯鞋，一张龙凤盖头掉落在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