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颗心脏早不会跳动。

话落,各处嫩芽疯长。

尖顶的青蓝石壁钟楼,古旧的门路,空寂的天井。

接连两句忐忑的问话,答复他的,是从枯凋豌豆花中蓦地抽芽的嫩绿枝条。

天井中的被赵鲤砍杀一地的尸身,眨眼成为花肥。

见得赵鲤和玛丽莲同时看来。

但赵鲤只微微抬手,掌心中昆古尼尔碎片嗡鸣。

早不跳动的心脏,怦然一跳,挤出些浓稠的汁水。

“你是个乖孩子,不会做下逆反之事对吗?”

她忽而轻笑。

不过它很快平静,豁然一笑:“我输了。”

大略是倭人自古以来的脾气,黩武又暖和,固执又善变,慕强如狗。

只是这一次的笑声中,多了几分自嘲。

一步步走来的‘女人’双眼无目,双手嘴边都是血迹。

干枯、皱巴、玄色发皱的边沿生着点点白绿色脓一样的霉菌。

赵鲤怀中抱着小信使,啧啧奖饰:“风信子啊,好兆头。”

这是玛丽莲第一次主动靠近她的父亲。

花朵簇着他,将他团团包裹,随后一瘪。

地上的老者本身都没差异到,他正颤抖着想要爬开。

“您,是想让鄙人切腹吗?”

钟楼的石壁覆盖冰凌,泛出幽幽的蓝光。

被石中波折捆住的狼人,不知何时停下了哀嚎挣扎。

他只留着几颗黄牙的瘪嘴嚅嚅,白沫子堆在唇角污言秽语漫骂。

密密麻麻的翠色芽头,从地上老者的每一寸皮肤钻出。

玛丽莲直起佝偻的身材,双手合十在胸前:“父亲,我爱着你,亦如你爱着我。”

嫩芽抽长,生出花茎,又长出一串钟形花穗。

捆绑她灵魂的最后一环桎梏碎裂。

她们相视一笑,随后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攀爬在钟楼外的源雅信。

但老者却又惊又怕嚎叫起来。

这般说着时,便生花枝的老者被一团花穗堵住了嘴也堵住了要求。

在她伸谢前,喉头一线红的玛丽莲冲她微微一笑。

花枝拂过空中跪倒的苦修士,他喉头的破口一点点收拢。

但,不知是因为顺手还是赏识。

在他身侧,风信子簇成人形,以极和顺的姿式拥抱住他。

玛丽莲右手抚胸,垂下眼睫:“父亲啊,请你永眠。”

庞大畸变的身材从钟楼坠落。

它的形状扭曲,大要与锁链锈迹斑斑。

“感谢您的歌颂。”

祂‘看’一脸狗腿样的赵鲤,视野又落在源雅信身上。

柔滑嫩的小芽,温和不容顺从钻入老者金红僧衣当中。

逃出恶梦,再看着这蛆虫,她心觉怪诞至极——这就是她害怕多年的父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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