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云恭敬地起家，双手垂放在前，不敢言语。
“蔼成既然有事，那就从速去办吧。我们也是至好，不在乎那点虚礼。不过如果有需求我互助之地，还请蔼成万勿客气。渤海侯虽不是公爵世家，但在朝中另有些分量。”
公甫效一惊，讶然道：“当真？”
公甫效也对种道非常绝望，淡淡说：“非也。首辅大报酬人固然功利，但做事果断，遇事有担负，岂是这等大行中庸之道的无知小辈可比……他是俊辅大人汲引上来的。本来这祭酒之位也轮不上他，可清泉也知，迩来首辅大人身材不适，次辅大人年龄又高，内阁都由俊辅王大人掌管，某一小小郎中，身轻言薄，无可何如啊！”
说到这个，公甫效笑道：“当然。渊让高文若不是先生钞缮送予我处，我岂会晓得公子另有如此大才？！传闻前些日子，公子还在赛诗会上大出风采，‘生当作人杰，死亦为鬼雄。至今思项羽，不肯过江东’，豪情与霸气齐然，端是文采斐然啊！对了，另有那幅千古绝对……啧啧，对得妙，对得好！实话说，我听了上联以后苦思很久也未能对出下联呐！”
这类客气话，沈慕听的多了也不觉得意。从论社告别出来，沈云要回宿舍换身衣服，沈慕神采庞大地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好吧，为父在校门口等你。小武，你陪世子去吧！”
种祭酒抖着发白的长须笑道：“侯爷好福分，有麟儿如此实在羡煞旁人啊！”
沈慕，字清泉。他与公甫效本是旧识，也算是经大哥友，听他如此评价本身的儿子，不由有些迷惑。
沈云心中一跳，顿时了悟。这个种祭酒那里是甚么虚火上亢，较着就是闻声了敏感话题，以是用心回避罢了。
前任祭酒的蒲团上跪坐的就是种祭酒，而在种祭酒左边蒲团上，一个束着豪杰巾，仪表堂堂，不怒自威的中年文士正对着公甫效含笑以对，脸庞周正，墨髯长及下颚，双目有神，端是一个好边幅。
仿佛每个帝国官员都很显老。公甫效不过四十出头，却也一副老者风采。
大汉帝国以儒学为国粹，尤重孝道。固然这个期间民风开放，但这孝道之礼倒是谁也不敢废。方誊说过，大汉帝国不兴膜拜礼，民见官，若非犯人不必下跪；官见君，若非请罪亦不必下跪。但子见父，倒是不管如何都是要行膜拜礼节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