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泪，又涌了上来。
当然，事情并不过分，天子也不仇恨她。
谭太后没有孩子，也没有爱过一个男人，她永久没法体味到顾瑾之对庐州的豪情，和对朱仲钧的豪情。
“......本宫也替您不值。少年结白首，旁的不说，您另有三个儿子。反贼不念伉俪之情也罢，您那些孩子们，也不念母亲，为告终盟，放弃您一小我。”皇后李氏声音哀婉。
“你只需暴露半点动静给皇太后便可。”顾瑾之见张渊愣了下，晓得他有点心动，持续道，“不必奉告太皇太后。”
她不晓得他们到底是丢下来彤彤和彦绍，还是害了他们。
本来就惨白肥胖的顾瑾之，压抑着肩头的耸动，哭得肝肠寸断，让李皇后也添了几分不忍心。
当时，她病得奄奄一息，就靠一口气撑着。现在想来，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受。诏狱里，不知死了多少冤魂，阴风阵阵。半夜的时候，模糊有厉鬼抽泣。她人呆呆的，模糊过了好久，厥后就麻痹了。
半晌，顾瑾之才道：“当时在牢里被打断了。假定能尽早接上调节，也是没事的。暮年我父亲也被压断了腿，骨头都碎了些，厥后行动如常。我这腿，是迟误了。牢里别说医治，又暗又潮，连吃都吃不饱，如何能治得好腿呢？”
“陛下只要留她一命，就是留哀家一命，哀家自当感激不尽。”谭太后道，“至于如何安设她，如果陛下要审判，断她脚、毁她面貌皆是无妨，只是她的手要留下，她要给哀家制药。陛下能顾念到这点，哀家内心感激陛下......”
傲雪懵了。
她顺着谭太后的意，点点头道：“多谢太后娘娘。我这条命，全仗着太后娘娘成全。”
她哭得底子停不下来。
她唇色有点变了，回眸看着顾瑾之。好半晌，傲雪才回神，抬高了声音道：“王妃，如果太后娘娘凤体反面，您如何办？”
“您别哭......”李皇后声音也微湿，“不管反贼如何，您都是本宫的六婶，我们也算亲戚了。您想想，这些年您在京里吃得苦，转眼间就被他们忘记，这如何是好？反贼新纳了妃子，您另有甚么代价？只怕您就是死路一条了。”
一旦谭太后有事，王妃如何办，这是傲雪的第一个动机。
但是谭太后这么一说，天子倒想去审判一番，看看可否从顾瑾之口中套出点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