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世上的人，知恩图报的多。
老爷子笑了笑，也不穷究顾瑾之话来的真假。
“我行事，还用向你交代？”老爷子的声音不轻不重，和平常没甚么两样，温馨说道。
“老太爷，您喝您的，那里不顺口说一声就成。”茶博士笑着，没接那银子，“小的从贵号拿了药吃，病都快好了。常日里想孝敬孝敬您也没机遇，您还给银子赏钱，不是作贱小的吗？您渐渐用，小的先不打搅了。”
顾瑾之骇然，忙道：“没有！祖父心中有丘壑，行事自有筹算。”
“你当然不消向我交代！”顾延韬咬牙切齿，“你如许行事，谁也交代不了！将来你死了，要不要我们供奉灵位？你不给我添繁华，我也认了。你还给我结仇家！”
顾瑾之亲手给他斟了茶。
“药铺的事，你不消过问……”老爷子道，“我内心稀有。”
“爹，儿子说话不当，您别见怪。”顾延韬忍着滔天怒意，卑躬屈膝给老爷子作揖赔罪。
从他记事起，父亲常对祖父有牢骚，可祖父向来没反击一句。
楼上另有个包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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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您有多少私房钱，何不留给儿孙？将来儿孙还对您有个念想！您平白散给这些人，他们谁会挂念您？”顾延韬声音里带着怒意，“您先显摆本领，也不必如此。我们住的那么紧巴，恰好做这些散财之事，旁人早笑掉了大牙，您还觉得别人夸您呢？”
顾辰之神采也欠都雅。
毫不客气的指责老爷子。
公然，到了七月十八，顾瑾之的大伯顾延韬上门来了。
他想移步到梢间，和老爷子伶仃说话。
顾延韬的脸几近扭曲了。
“当着孩子们的面，我也直接了然说了：这世上有些人能获咎，有些人不能获咎。您将来放手不管，我们还要活着……您就算去了，莫非不怕被人刨了祖坟，泉下不安？”顾延韬声音又峻厉起来。
话就越说越刺耳。
顾瑾之的话，让场面有点静。
必定跟向梁有关的。
他永久不明白这老头这辈子到底想甚么！
顾瑾之掀起软帘，走了出去。
天子身边的司礼监寺人，有批红的权力，顾延韬更是不敢获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