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开钱匣子，她就一边想：夫人再疼慕青，也没有超出她芍药。到了京里这些日子，不都是她芍药管着钱吗？
“人有私心，这不算甚么大错儿。”宋盼儿对慕青道，“我先谅解你跟我们来的小策画。只是，你所言可全数下实？我是要派人去查的，有一句大话，你可就别活了。”
她拿了些，先给夫人过目，再给了司笺。
宋盼儿歇息了半晌，和女儿谈笑一场，就让小丫环去外院喊了司笺来。
要么她公然句句实话，要么就是个心肠狠辣的。
不过，细心一想，慕青的脾气，的确像大夫人几分。
“你们都起来。”宋盼儿终究道。
慕青却不敢。
我父母不幸不知天外事，只道他是个管事，固然是死了老婆的，将来跟了他纳福。我那哥哥，更是受了他很多的好处，每次我回家，总要说道说道。我只不松口，跟爹娘说，千万别应下，不然我就一头撞死。
宋盼儿就微微点头。
就是四月初，夫人赏我回了趟家，我爹娘说，哥哥被人扣在赌场，要剁一只手，是他送了五十两银子，将我哥哥赎返来，旁的不要，钱也不消还，只等我放出来，就求我过门……”
在延陵府的时候，钱是宋妈妈和海棠管着的。
既如此，她和慕青较甚么劲？
宋盼儿听完，再看慕青的神采，就晓得念露没有扯谎。
等慕青也起家出去，宋盼儿斜倚着大引枕，让顾瑾之再给她捏捏腿。
慕青顿了顿，才道：“是……如果那混子跟二老爷提了我，恳求二老爷，二老爷再问大夫人，大夫人断乎不会为了我驳二老爷。
念露爬了起来。
她用人不疑疑人不消，这一点顾瑾之打心眼里喜好。
她回身去了。
念露大大松了口气。
顾瑾之也没有再开口。
不幸念露不知顾瑾之的意义，正吓得要死。
如果由顾瑾之说出口，念露就一口气犯了两大忌讳，今后宋盼儿对她的心只怕要冷了。
顾瑾之就坐在一旁喝茶。
“你就是因为这个，想着跟我们来？”顾瑾之在一旁问。
念露伸谢，回身就走了。
心下里倒有几分惜才。
顾瑾之也笑了笑，道：“她不敢奉告您，怕您觉得她告刁状，又怕您亏损，就托我转一转。”
慕青赶紧道：“夫人尽管查。如果慕青扯了一句谎，让慕青不得好死，舌头上长个疔，入十八层天国，永久做牲口。”
我在大夫人跟前五年多。姐姐们都出去了，原觉得会倚重我。可厥后的春巧、春熙，都比我无能奇妙，都将我比下来。大夫人也不甚在乎我。二老爷一讨，天然就给了，我就只要死路一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