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毒素排了大半,王爷的身子已无大碍,只需再针灸十天半月,这毒便能去了七成,今后细心将养着,剩下三成也能驱掉六七分。”

陆华浓假装闷声咳了几下,道:“倒水!”

“你做便是该当,本王开口便是施恩,施恩没有坏处。”陆华浓睁眼看他,“看在眼里,记在内心,本王不是永久不会做这等事的。”

陆华浓喝过粥,胃里炽热的饥饿感终究和缓了些。他闭目假寐,手却没闲着,伸进衣衿,从脖子往下摸。唔,肌肤不敷细滑,原有的紧实肌肉因昏睡了一个半月极少进食而变得败坏,另有很多疤痕,摸起来凹凸不平,此中一道刀疤有一尺长,斜着横胸而过,是很致命的伤,果然交战疆场多年。探到小腹,这里也有一道圆形小疤,应是匕首之类的贴身兵器而至。再往下就是还甜睡着的……龙,唔,尺寸不错。没有持续往下的兴趣,他悄悄叹了口气,动开端脑来。

男人的身子,真好。

湿了嗓子,陆华浓问道:“甚么时候了?”

陆成连连点头,道:“王爷您去岁才被封了奉阳王,连着王爷,我们陆家已经出了三位奉阳王了……”

“深思甚么呢?”

“沈太医客气了。太医日前说过,本王此次亏损了身子,少不得要保养一两年,今后恐怕还要劳烦太医,还请不要推让。”陆华浓说罢,也不等沈太医再言,直接闭了目,挥手让陆成送沈太医出去。

陆华浓点点头,打量了陆成一眼,见是个四十高低的中年男人,一副诚恳爽快的模样,却目含精光,身上穿的是青色的袍子,并不显眼,也非绸缎,料子却很密实,很耐穿的模样。陆华浓轻哼了一声,“唔……管家?”

陆成吐词清楚,说话精简,倒不似卤莽的甲士,实在是个当管家的料子,不太小半个时候就把陆家三代渊源和卫国的根基环境说得清清楚楚,特别是陆华浓的事儿,二十五年内不管大小事件皆说得详详细细。

军功赫赫皆是水中花镜中月,人间向来重文轻武,文人治国,只要战时才用获得武将,每次大胜返来也不过得些夸奖犒赏罢了,兵权上缴,闲作天下承平时的安排,这就是纯将,陆家走的就是纯将之路。可奉阳王就不一样了,得了这爵位,就得了虎符,不出不测,直到他死,虎符都在他手里握着。只要兵权在手,天子敬着,皇子拉拢着,真真一个红得发紫的权贵。现下他屁股还没坐热了,就不明不白地死了,真是巧得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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