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肉嫡亲,华婉信赖,腾远侯对思川是当至心疼的,但这统统都只是在没有触碰到他的好处的前提之下。腾远侯为人可算夺目,那为何先帝驾崩后会一意孤行的拥立当时并无多大胜算的豫王?即便他当真不以为皇上能为有道明君,可祖宗家法摆在那,帝位传嫡不传庶,传长不传幼,哪怕是太祖高天子当初后位空置,到最后立储之时,也是先追封了先帝生母为孝宪皇后,将这礼法稳稳的圆畴昔。而当今圣上即位前素无不对,又占了嫡长,这皇位定然是逃不了的。她能想到的,腾远侯天然能比她想得更深更远,按着他的性子,怎会置滕府光荣于不顾?

华婉换了身水柳色绣碧绿烟柳家常衣赏,理了理衣衿道:“见便见了,总不好慢待的。”腾远侯已写了手札来给她,陈氏的话可还没说,二公子来一趟也不轻易,天然是要抓紧时候把该说的该提点的都办好了。

菲絮扶上华婉的手臂,柔声道:“蜜斯可出来了。”华婉对她点点头,这一日劳累下来,现下确有些累了。

豫荆滕府门槛儿都几近叫人踏破了,都城里的达官朱紫皇室宗亲纷繁携礼上门。腾远侯是官身,没有天子旨意不成随便分开辖地,便让滕思捷与滕思成一齐来京,给华婉的娘家撑门面。随他二人而来的另有腾远侯亲笔手札一封,上头写的不过乎是谨言慎行,温敦持家,奉侍王爷诸如此类的等等,只要最后一句“日前已将你记入陈氏名下,现在你便是侯府嫡女,而后在京中来往不必因出身而自发浅薄。端方德行,上孝下慈,敬爱夫君,务求不屈辱侯府门楣方是紧急。”让华婉好气又好笑,不得不说,她这父亲实在是个妙人,起先能够毫无惭愧的为了家属舍弃了她,现在看情势窜改,当即便拿了好处来拉拢她,非论是舍是取,都是非常理所当然的模样。

腾远侯府的马车已在建福门外等待多时,菲絮扶着她一同上了马车。华婉转头望着如泼墨夜色下的大兴宫,在白日的恢弘与高不成攀中染上了奥秘的色采。华婉仿佛是要永久的记下这一幕,在这一日,她的人生将完整的拐上另一条贵不成言的轨迹,那一起上她可预感的凶恶模糊现现着,等着她劈面而上。

这算是定下了?华婉忽觉索然,她连说一句的机遇都没有,便让上首的三位决定了她后半辈子的依仗。身边的几名秀女死力想要保持矜持安静的容色,但任凭她们如何尽力都粉饰不了打心底出来的失落与有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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