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紧紧地抓着衣袖,没有转头,天长水阔,他和她,是不会再见了吧。

他们沿着巷子一起往北去,男人身上有伤,走不快,停下歇息时,满儿俄然想起贴身衣服夹层里地那块玉坠,她侧身将玉坠掏了出来,那是一块小小的乳红色的玉坠,触手生温,玉坠的正面仿佛刻了一只凤凰环绕着一朵牡丹花回旋而上,后背有字,“吾女静姝,安然喜乐”。

满儿从速移开目光,站起家来,鞭挞了一下身上沾上的草屑,“公子接下来你去那里?我能够再送公子一程。”

男人仿佛伤痛一向在发作,额上有晶莹汗珠,纵是如许,他还是勉强笑了笑,对她说,“我一小我能够,一起上多谢女人的照拂,鄙人感激不尽”。

她扶着男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终究找到了他说的阿谁寺庙,那是一座小小的、从内里看来略显破败的寺庙,他们走出来,她把男人放在了院子里的一个石凳上,昂首看到正冲院子、在屋子里供奉的一个佛像,她走上前,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,“佛祖在上,满儿今后就算从这个天下消逝了,我会以静姝的名字好幸亏这里活下去,望上天垂怜,能保佑我找到父母。”

固然是在露天里,四周甚么也没有,可满儿还是像给布坊绣花一样,在男人的衣服上比了又比,当真地在一堆线里找出了一根和男人衣服的色彩最靠近的丝线。她低着头,不一会,就用那根丝线在男人的衣服上绣上了一棵松柏,那棵松柏恰好把本来剪破的衣服重新拼接到了一起,并且不走近了看,感受是天衣无缝的。

“是一种很浅显的草药,之前我头磕破时我娘用它给我止过血,因为它各处都是,以是老百姓常常用它来止血。”

拜完后,她向寺院的大门走去,颠末坐在石凳上一向谛视着她的男人的身边时,她问,“公子你一小我在这里真的能够吗?”

就是它,满儿欢畅得差点喊出来,她把两株植物连根拔起,用石头把它们捣成浆汁,然后从衣服上又撕下几条布条,用布条裹上草药的浆汁,敷在了男人左胸前暴露的伤口处,敷药时男人眉头皱了一下,然后展开了眼。

男人低头看到了本身的衣服,他笑了笑,对满儿说,“女人的拯救之恩鄙人没齿难忘,但是鄙人出门仓促,只带了身上这一件衣服,现在女人把它剪破了,衣冠不整的让鄙人再如何见人。”

身后传来男人好听而深远的声音,“女人,天长水阔,愿他日能再次相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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