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信转过甚来对着段延庆一笑,便又伸手入盒,取过一枚白子,下在棋盘之上。所下之处,倒是提去白子后现出的空位。这一步棋一下,局面却大为分歧。这三十年来,苏银河于这局棋的千百种窜改,均已拆解得烂熟于胸,对方非论如何下子,都不能超越他已拆解过的范围。王信本身杀了一大块白子,大违底子棋理,任何稍懂弈理之人,都决不会去下这一着。那等如是提剑自刎、横刀他杀。岂知王信遍遍就这么做了,而杀了本身一大块白棋后,局面顿呈开畅,黑棋固然大占上风,白棋却已有回旋的余地,不再像之前这般缚手缚脚,顾此失彼。这个新局面,苏银河是做梦也没想到过的,他一怔之下,思考很久,方应了一着黑棋。

观棋世人见得王信妙着纷呈,接连吃了两小块黑子,忍不住喝采。玄难喃喃自语:“这局棋本来胶葛于得失胜负当中,乃至无可破解,虚竹这一着不着意于存亡,更不着意于胜负,反而勘破了存亡,获得摆脱……”他模糊似有所悟,却又捉摸不定。

王信行礼道:“不敢,不敢,师兄见笑了。”却见苏银河走到三间板屋之前,伸手肃客,道:“师弟,请进!”

下棋的另一人看来就是苏银河,一行人走进。但见那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,黑子、白子满是晶莹发光,两边各已下了百余子。苏银河拈黑子下了一着,俄然双眉一轩,似是看到了棋局中奇妙紧急的窜改。慕容复手中拈着一枚白子,沉吟未下,俄然之间,康广陵、范百龄等函谷八友,一个个走到离那青石棋盘丈许之处,一齐跪下。邓百川、公冶乾、包分歧、风波恶四人也抢着跟上,只见自家公子正在深思,心无旁骛。便不敢打搅,悄悄地护在慕容复身后。

王信听的动静,从棋局上抬开端来叫道:“婉清,你们快返来,不要喧华。”众女怕打搅了王信思路,瞪了段誉一眼,都乖乖退回王信身后。护着段誉的大理保护见了,相互对视一眼,均暗想这位怕是要成为驸马爷了。

王信坐下,众女上前围在身后。段誉见了木婉清、钟灵二大顿时大为欢畅,高兴的叫道:“钟灵妹子,婉清妹子,你们也在啊。”钟灵听了段誉喊她,笑着应了一声“段大哥”。木婉清倒是两眼一瞪,拔出剑来,指着他道:“谁是你妹子,你这登徒子是如何晓得我名字的?”段誉身后的家将仓猝上前拦住。段誉苦笑一声,道:“两位妹子怕还不晓得吧?两位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子。”木婉清、钟灵并不信赖,都觉得他是胡扯,木婉清长剑一动就要脱手,梅兰竹菊见了也围了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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