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姨娘又哼了一声,内心倒是不信的,王夫人刚从宫里返来就来请,必是有甚么事要筹议。赵姨娘奉侍贾政穿好衣裳后说道:“老爷可要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啊。”见贾政点头,赵姨娘将他送到院门外又见摆布无人小声说道:“老爷得闲儿了再到我房里来坐坐罢。”
一旁贾政倒是有些踌躇不决,一则贾母只要稍有不快意,便会拿当日送元妃入宫之事来指责他,现在探春又是自小养在贾母身边,如果再行此事,只怕贾母更加要怨了,二则本朝自太祖天子以来,为根绝后妃干政,再没有一个家属里两妃同侍一君的例。
贾母听了收了泪,诘问:“快快说来是何丧事?”
贾政听后便放下心下,又问王夫人;“你本日进宫见娘娘,不知娘娘身子如何?”王夫人轻叹一口气回道;“不大好,模样儿看着清减了很多,走时娘娘交代了两件事,我不敢等闲作主,刚家来便叫丫头请老爷到老太太院里筹议着好拿主张。”贾政点点头,便与王夫人一道进了贾母居住的正院,昔日院里鸦雀无声,只要廊下一个婆子守着,见了贾政与王夫人出去,先行了个万福礼,便朝内里轻声说道:“二老爷,二太太来了。”
贾母厉色看着王夫人问道:“这是你的主张,还是娘娘的主张?”
贾母顿足哭道:“国公爷,你看看你的儿孙们,现在将个家搅成甚么样儿了?你当日为何不带走我,徒留下我在此享福。”说罢,又拿起榻边的拐杖狠命打了贾政几下,又哭着说;“我怎的如此不幸,生出你这等没有囊性的东西,家里养了你们这些男人做甚么?成日家不思进取,只会做些欺男霸女的肮脏事,我原想着睁只眼闭只眼,等百年以后,由着你们去折腾,我眼不见心不忧,你们倒好,现在惹了祸事,仍要靠着女孩儿去救,我们家另有几个女孩子供应你们去博出息?”
王夫人两人见贾政与贾母喜出望外,便瞒下圣上已对自家生了猜忌之心,只低声说道:“媳妇原也是如此设法,只娘娘却暗里说道,一则内宫争斗不比别的处所,要安然诞下龙嗣不是易事,需靠圣上与中宫的庇护,二则眼下中宫并无出所,如果一名皇子,便养在中宫身边,今后身份天然又尊又贵,三则中宫养了皇子,天然要承娘娘的情,待今后皇子长大,娘娘又是亲娘,想来也是无穷繁华。“
贾政与王夫人两人赶紧走进里间,只见贾母穿戴一身家常衣裳,正卧在榻上,贾政与王夫人上前给她请了安,贾政面带忧色的问道:“老太太觉着身子如何了,可需求儿子着人去请太医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