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眉远一掌按在门沿上。衣袖滑落,暴露她腕上瓷白的狼骨念珠。
“陈慧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这念珠是我磨给她的。”
他抬起手上灯笼,照着俞眉远的手,将脸靠近了看。俞眉远只感觉有浊热的气味喷在本技艺上,又有粗砺的手指触过她手腕皮肤,抚上这串念珠。
好不轻易,她不再只是幻象了。
魏眠曦恰好放手,倒不是因为吃了霍铮这一记,而是因为他听到她呼痛。
魏眠曦一愣,不解何意。
“我要。”他忙伸手握风车的竹轴。
“不要算了。”俞眉远烦了,作势收回风车。
此人行动顿作,喉咙间收回痰音似的声响。
“四女人返来了。”早有暗卫将她的踪迹报予魏眠曦。
也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,他的把握住的倒是她的手。
俞眉远买了十只风车,大家有份,给魏眠曦的只是此中之一。
疆场于他而言,就是存亡与成败两种成果,干脆简朴,没有折磨。不像俞眉远身后那十年,锥心刺的痛却无人可说,他只能借幻觉安抚,可幻觉终会消逝,复苏的时候就更痛苦。
前面赶来的人和四周的暗卫齐齐看呆。
俞眉远呼吸一窒。他的掌心温热,充满粗茧,磨过她的手背,叫她蓦地想起上辈子最不堪的阿谁夜晚。他的这双手毫无顾恤地抚过她身上每寸肌肤,将她监禁在床榻之间。她哭着求他罢休,他却只是叫着“阿初”这个名字,一遍又一遍肆无顾忌地在她身上为所欲为。
魏眠曦却感觉这声斥责没有先前的冷酷疏离,倒更靠近些。
未等看清来人,她的手腕就被人紧紧钳住。
本日街上人多,出来的又多是女子,如果赶上人估客,或是被歹人掳走,那结果都不堪假想。魏眠曦交战多年,也没如此担过心。
霍铮将俞眉远的手臂托起,将衣袖往上捋起一些。
“阿远,对不起,我……”魏眠曦情急之下动手没轻重,健忘了她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。
……
她说着又看了眼四周,除了有魏府的暗卫外,前边俞家的人和魏枕月也都赶了过来,个个都神采沉重,于她又加了一句:“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!魏眠曦,我讨厌你。”
一阵风吹过,风车又跑起来,没完没了地转着,循环似的。
“有人托我来问您一句话,故交现在可安好?”俞眉远低声道。
如果再落空……魏眠曦没法往下想。
要他哄人?还是哄一个女人?
俞眉远点点头,抿了唇看魏眠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