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妈妈，时候未几，我说你听。接下去我的话，你都好好记取。”
“她要怨，也怨不到我们头上，那刀子是谁伸出去的，可不是我们……”惠夫人说着端起案上茶碗，朝丁氏缓道，“让四丫头出去吧。”
……
俞眉远将神采一正，目光落回她身上，沉沉开口。
惠夫人转了转指上戴的戒指，悄悄一笑：“才说没两句你就嚷错，我又不是要惩罚你，只叮咛你在老爷身上多上点心罢了。前些日子老爷在你屋里宿了几夜，辛苦你了，我让厨房每日都给你炖些燕窝，你也养养身子。”
“你也大了，该长点心。四丫头是个好用的人，不过越好用的人也越难把握，你不折折她的性子，她便不知天高地厚。这事儿老太太不管，何氏和她有夙怨，她若想救人，只能来求我。我就要她来求我，她求我一次，就会有第二次，渐渐儿的，就靠过来了。”
纤细的人影胡蝶似的从多宝格背面扑了出来。
“这些日子，老爷在你那边可还好？”惠夫人接了帕子按按嘴角，今后挪挪身子。
“可她在俞府呆了十多年，现在年纪渐大，你让她如许出去了如何讨生？我原想着将她打发到庄子上也就是了，也犯不着撵出府去。”惠夫人亲身上前扶了她起家，一边叹着，一边表示丫头看茶。
“周妈妈，别说了，这些事我都晓得。我明天来看你，也不是为了这件事。”俞眉远昂首，打断了她的话，“巫咒一事不能善了……”
门虽已开打，黑房里光芒仍旧不佳，房里空荡荡的，充满着一股霉酸味儿。
“我……我想再见她一面，告个别，以全我和她这场主仆之情。”俞眉远说着眼一红，豆大的泪水扑簌落下。
“是是，多谢妈妈！”青娆陪笑点头。
“夫人慈悲，是我们这些做女儿的福分。”俞眉远低了头，摩挲动手里的茶盏，轻道。
莹白的手狠狠拍上房中的红酸枝桌面，震得桌上杯盏齐动。
青娆那事，不管如何要办成。
到处一片潮湿，天又阴冷，廊下站的人缩肩搓拳地立着，时不时拿各色目光打量着不远候着的人。
虽是要逐走周素馨，但这内心还是不舍的，公然是个孩子，尚不沉稳。
“你别管我如何晓得的，只奉告我我有没说错？”俞眉远问她。
她鼻头酸涩，泪水几近落下，却生生忍住。
“就因为她是我母亲的陪嫁丫头，又是我跟前第一信赖的人，以是她做下如许的事，才废弛了我母亲清誉，也扳连得我被人诟病。现在老太太不肯见我，家里上高低下都背后群情我，让我一个清明净白的女孩如何做人？”俞眉远说着昂首拭了拭眼，倔强道，“我是不管的，此人定要逐出府去，免得我再被连累。再一重，我也不想因为这事与惠夫人和大哥生了间隙，惠夫人你要信我，这事与我一点干系都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