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室混乱。
“你亲手酿的酒,亲身替我整的行囊,我如何舍得不带。放心吧,没事的。”霍铮将她鬓角的发丝拢到耳后,和顺道。
他说着,拿起笔架上挂的狼毫,自她身上某处悄悄扫过……铃铛乱响,她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腕。他却没放过她的筹算,笔尖勾画划过,她已发乱簪斜,满眼迷乱。
俞眉远便持筷在面中挑了挑,将寿面两端都挑出。
“阿远,别操心了,我只要带着你做的两身衣裳就充足了。”霍铮拿她没辙,趁着她坐在库房门外的藤椅上暂憩时拦住了她。
“你不冷吗?”霍铮目光跟紧她,声音变得莫名沙哑,口干舌燥。
俞眉远已拉着他坐到桌边,又从食盒里取出寿面。她行动很轻,只是一俯头,一抬手之间,总会暴露薄纱之下模糊的山峦沟壑,亦或柳枝小腰……霍铮看得要疯。
霍铮从前面望去,她背影细瘦,力量却无穷,叫人眼烫。
他们没进俞府,而是策马去了兆京的东城门,俞宗翰与他的人及行李车马都从这里解缆。
俞眉远半没骑马,她裹得丰富坐在他身前,两人共马。
“去……去床上……”她喘气着推他。
他的阿远,内心满满满是他,叫他如何放得下。
“阿远,过来一些。”他朝她挥挥手。
仓促梳洗过后,霍铮便带她出宫去了俞府。
“不冷。”她点头,压了压被吹得混乱的发。
深夜,昭煜殿里的灯火已熄。
“拿着吧。殿下与我都不在京中,你是萧家先人,又会《归海经》,固然呆在宫里,保不准还是会有伤害。这东西留给你,也算是给你最后一点自保之力。如何与俞家暗卫获得联络已经不消我多说了,你比任何人都体味。”俞宗翰将手指一拢,拉起她的手,将玉扳指搁到她手中。
“阿远,如何了?”他掖紧她的被角,问道。
“阿远,我求你件事。”俞宗翰又缓道,“如果这趟远行我回不来,你就在你母亲坟边替我……立个衣冠冢吧。”
如果她有遗漏,必然是把她本身给落下了。
俞眉远正和熟人说着话儿,便听闻熟谙的声音从城门处传来。
屋里炭火地龙烧得极暖,浅香浮动,寒意不侵。她听了他的题目,嘻嘻一笑,俄然折身坐到他腿上。
“快点祝我年年有本日,岁岁有目前。”她眼波如水,横来如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