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浅显的病，没甚么好说的。”霍铮转过身，不想再谈这个题目。
他说着将手里捧着的蜜果搁到桌上。
纤长的指尖拈着嫣红的果，煞是动听。
霍铮诚恳地跟俞眉远回了昭煜殿。
“……”俞眉远闭嘴。
俞眉远也不说话，只是歪着头看他，霍铮接下了果子，含入口中。
“出去拆招吧？”
走了几步路，霍铮才行到殿前天井里，便看到有人站在十步开外的树下，正满脸别扭地看着他。
俞眉远很当真地看霍铮，没有一丝羞怯。他的神采惨白到有丝透明，像山颠裹着的白雾，朦着他的五官。他有双很标致的眼睛，显得清澈且精力，仿如倒映了山川的清池，带着缓缓的笑意，总叫她忽视掉他惨白的脸颊，看不清的病容。但是明天，她清清楚楚看到了。他的唇比以往要红，像红蔷薇的色彩，被惨白的神采一衬，妖异的美，他的眼眶下有圈黑青，像夜不能寐的人，夜晚痛苦，白日强撑。
“谢甚么？我又不是帮你，帮的是七顺罢了。”她嘴硬，死不承认。
俞眉远却不肯放过，她好久没有惊骇过一件事了。
越是她问，他便越不想说。不想让她担忧，不想让她涉险，不想她悲伤，不想她惊骇……不能说的借口太多，他找不出一个能说的来由。
十年不敷，二十年也短……她想看他平安然安地活着，直至霜雪覆头。
“死……如何会？你不是在云谷治病治了这么多年……如何会死？”长宁慌乱地抓住他的衣袍，眼眶一红，“二皇兄，你别骗我。”
“我晓得，你必然要拿蜜饯压味道，还必然要人三哄四骗才肯喝药。”
“抱愧，是我僭越了。你说得对，有些事，不是我该问该管的。“俞眉远没等他说完就开口报歉。
“好了，别哭了，再哭下去，早晨母后又要怪我欺负你。”霍铮长叹口气，站起家来，“走吧，我送你归去。”
长宁的声音落地好久，久到她觉得他成了石头，他才转过身。
长宁一愣，她没见过如许的霍铮，绝望哀思，不复少年明朗。
“既然是浅显的病，你奉告我，我也替你想体例。”
长要抹抹眼，吸着鼻子跟在他身后，往殿外走去。
长宁冒死点头，却哽咽地说不出话，一开口就打嗝。
“只是老弊端发作罢了，我没想瞒你，只是也没需求特地奉告你罢了。”霍铮被她的目光逼得转开了眼。三天之前，他俄然毒发，在昭煜殿里半步都踏不出去，更遑论要陪她过招。这事，他不想奉告俞眉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