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绚翻了个身，心想到，明天叫小哥买来吃罢。
季姐见无事，安抚了几句，回坊里了。
大夫不疾不徐解释道：“羊脂乳皮凡是作易容之用。与人皮无异，透气，轻浮，与肌肤贴合埋没。”
苏绚豁然欢畅，不记得脸上还抹着东西，咧嘴一笑。好不轻易抹均匀的药糊顺着脖子流了下去。
大夫指了指盆里那血淋淋的皮肉，道：“这虽是上好的羊脂乳皮，不过顶多也只能用四个月。这位女人未及时将其摘除，乳皮下的肌肤透不过气便长起了疹子，疹子破血便使得乳皮与脸皮融在一块了，成了现在这副模样。”
苏绚疼得没命干嚎，季姐忍无可忍道：“够了罢！闭嘴！”
齐娘深深吸了口气。
苏绚：“不是说大恩不言谢的么，一向记内心呢……”
究竟证明苏绚的重生之路没有最衰只要更衰。成了乞丐没银子没爹没娘没本领都算了，好歹她另有副倍儿安康的身材不是。现在倒好了，本来她就长得丑，还给毁容了，老天爷不给她活路啊！
苏绚：“……”
苏绚很听话，不叫了，悄悄地躺着。过了会又道：“齐娘？”
齐娘、季姐：“……”
苏绚悲忿：“一向都在呢！”
齐娘：“你还晓得我对你好哪？还觉得你那知己都狗吃去了。”
齐娘向大夫借了块破布，让苏绚把脸遮上，带她归去了。
齐娘道：“又想何为？”
大夫被噎了一下。
齐娘按着方剂给苏绚熬药，熬出来的黄色药汁与药粉调成糊状，抹在她脸上。
季姐一个巴掌挥来，苏绚猛地躬身埋头避过。
苏绚接嘴：“可不是么！”
季姐轻声斥道：“乱叫甚么，谁是你徒弟。”
苏绚：连脸都是假的，呜呜呜。
苏绚挠脸的手一顿，感受指尖触到了湿热的液体。
苏绚立马认识到本身又出错了，顿时挺直了身板绷紧了脸一动不动。脸上的火辣劲畴昔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舒爽的清冷，苏绚连日来未曾睡过好觉，此时倦意涌上，迷含混糊地睡着了。亦梦亦醒间仿佛还听到了小哥的声音，闻到了炒皮酿的香味。
顿了顿又道：“我现在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……怕你嫌弃我，哪天赶我走了，我都没银子付你房钱……另有小哥……”
苏绚舔着脸道：“那个教我技术谁便是我徒弟，这徒弟能乱叫的嘛？” 话说完了，祁秀远远地瞪了她一眼，苏绚假装没看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