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人应对,待又过了半晌,城门翻开,一人影仓促出外,又惊又惧又喜:“王将军!你如何来了!快快与我进城!”
“甚么人?”兵士警悟喝道。
霍飞虎伸手按住她的肩膀,表示她别再说了。苏绚俄然就静了,难以置信地仰起脸看着他。
两人在前头带路,苏绚一起四下张望。兼城作为两国最大的边疆都会,固然一次又一次地经历了战役的浸礼,显出此时的冷落式微之景,但从它气度豪华的巍峨楼宇中不难设想出它昔日的繁华昌隆。
韩海英道:“本来是苏大人,有失远迎还请包涵。请屋里上座。”
苏绚:“现在不撤,待这场暴风雪过后兼城又会如何?!与外界落空联络,救济粮草没法达到,统统人都得在这座孤城里坐着等死!这与拱手相让有有何辨别!”
苏绚至心无法了,这就叫自作孽啊。自个把人惹火了,最后还得自个去哄返来,真是太无语了。
霍飞虎浓黑笔挺的眉毛紧紧拧着,把苏绚拉过来,揉了揉她的脑袋,像是在安抚她不安的情感。
苏绚稳住身形,朝上俯视。阴沉天涯乌云翻滚涌动,中间仿佛漏了一个巨洞,不竭扯落着棉絮普通的雪片。
苏绚笑得灿烂:“就是媳妇大人万岁呗。”
枕下有支新奇的金簪,金簪在暗淡的油灯下悄悄地反射着白亮的微光。
“虎哥!”苏绚喊道。
苏绚悄悄摇了点头。
陈副将道:“在府里,与韩将军在一处。”
苏绚唇角微翘,谛视着他。现在这名四十来岁的男人给她的感受,成熟而慎重,令她感觉非常可靠。虽年近半百,却涓滴不见颓老,久经疆场的悍勇及饱经沧桑,说一不二的甲士风采,模糊表现在盔甲下还是健硕的身材中。苏绚未曾见过他,但凭直觉也猜了个*不离十。
诸人面面相觑,愣住一瞬,却又不约而同地仿佛明白了甚么,暴露意味深长的目光与笑容。
郑三想了想,问道:“王衡予你说了甚。”
暮色覆盖,苏绚远远地了望地平线的另一面,兼城内模糊泛有萤火般的光芒。她们一行人朝向兼城驰去,甫一靠近城门,门上便亮起火把。
驻边大将之一的董辽点头道:“不成。朝中并无传令,三万军民怎能说撤就撤。”
苏绚认识到此事非同小可,声音有些微颤:“城内另有多少人,撤兵罢,再不撤就来不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