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师和你一样，都被蒙在鼓里。”楚天澈声音虽轻，听起来却很沉重，“云裳，不是统统的人，都能像你一样，在覆水难收之前，看清本身的态度。你如许，也好。”
剩下的，就是内斗了吧？
这么浅近的东西，觉得他看不出来吗？
没和他说，只和傀儡说了。
她抬手抚额，另只手里则是紧紧攥着个甚么，她眼角余光瞥见了，眼睛一弯，倒是半分笑意也无，只余那又冷又厉的光，在眼底深处盘桓着，波荡着，久久不能停歇。
“我晓得得未几，和你们晓得的差不了多少。”楚云裳道，“乌子的话，如果我说凤鸣城城主之位，就表现在来岁乌子的分派权上，你会信吗？”
“那里都不值得。”
连八字都是假的，更何况那所谓的谷旦？清楚也是假的。
这口气听起来很有些撒娇的意味。
她只回身，便要拜别。
本来，上元节那件事情过后，安丘家的这些人，并没有回凤鸣城去，而是以暗卫的身份，居住在了楚府里。便也正因着楚府绝大部分的防备都由他们来承担，此前九方长渊曾派人无数次的想要潜入出去，都是无疾而终，终究还是花雉研讨出新型迷药来，这才得以冲破了楚天澈亲手安排的防备，得以见到楚云裳。
“想哭就哭出来吧。”他轻叹一声，温热手掌抚上她的头顶，轻缓摩挲着，“你别如许，我心疼。”
小时候楚玺也说让人教她做女红，被莫青凉给果断回绝了。她娘说，让云裳学做女红干甚么，今后当了大理寺少卿，让她拿着绣花针往卷宗上绣花吗？
然后有人道：“少主，下一步如何，请唆使。”
语气非常淡然，仿佛羽老太爷并不是和他有着血缘干系的长辈普通，乃至于，更给人一种奥妙感，好似羽老太爷的存亡，于他而言只是个毫不起眼的蝼蚁一样。
气候回暖，阳光晖映下来，晒得人浑身都是暖洋洋的。
闻言，世人禁不住瞪大眼睛。
看到这一幕，楚天澈一下便笑了出来，讽刺之至：“你连亲身来都不敢。九方少主，有人说过，你很虚假吗？”
音落，不等九方长渊答复，刚才还是除了九方长渊以外空无一人的院落，刹时便是从暗中呈现了很多的人，将九方长渊给死死围住。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身着夜行衣，蒙着面巾，鲜明还是从凤鸣城里出来的安丘家的人。
走完楼梯，还是那么翠绿的竹林，还是那么高雅的亭子，还是那么古旧的石桥。她一步步地走，眼睛清楚是在看着脚下的路，却又仿佛甚么都没看，她只安静地走，周身气味淡然到顶点，任何事物进入她的视野，却甚么都没有留下，那一潭死水，比起数年前，还要更加的冷寂。